少年闭上眼睛开始冥思苦想起来,刚刚因为恐惧抛之脑后的恐高症此刻又卷土重来了,只觉得微风四起,尤其下半身肢体毫无知觉,总觉得有阵阵阴风拉拽着他的裤腿,试图将他从这高不可攀的西天门拽到地上,脑海中也开始不由自主地的胡思乱想起来,天马行空,没完没了的。
少年只觉得左肩被一双爪子突如其来的抓住了,惊慌失措地睁开眼睛向肩头看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猎头鸟正站在肩头,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地。
少年本想抬起胳膊将这只不速之客赶走,但见其呆头呆脑的模样又于心不忍,于是便悻悻作罢。
放眼望去是漫天飞舞的猎头鸟都是千篇一律的黑色,但这只猎头鸟通体雪白,在一众猎头鸟中显得格外突兀,鹤立鸡群。
它的出现让少年惊喜不已,这只猎头鸟虽然与群鸟格格不入,但是却对言路毫无畏惧,一往无前的落在了少年肩头,甚至那架势便让众鸟艳羡不已。
少年猛然惊醒,这不就是天门山书院籍籍无名的他吗?
既然生来便与众不同,那还何必畏首畏尾呢?
就像这只鹤立鸡群的白色猎头鸟一般,它或许只是一如既往的前来狩猎罢了,而他与言路则属于鸠占鹊巢。
少年细细的端详着猎头鸟的一举一动,只见猎头鸟目不转睛,旁若无人的盯着地面,少年顺着猎头鸟的视线一同看去,距离太远只看到下面零零散散宛如蝼蚁般的小人,看样子像是早起健身晨练的退休教师还有门房大爷。
随后便是一阵阴风吹拂面颊,少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这才如梦初醒的意识到自己还在百米之高的大门之上,少年又战战兢兢瑟瑟发抖起来。
但是与此同时猎头鸟忽然抓紧少年肩头,猛的用力一蹬直接向下以迅雷之势俯冲下去,后坐力太大以至于少年开始左摇右摆,少年将为数不多的肌肉紧绷,费劲千辛万苦才将摇摇欲坠的身体稳定在一个低频率当中,好几次都伸出娇小稚嫩的手准备抓住门框,但是奈何手短只能勉强张开臂膀维持平衡,就在这狂风呼啸之中他终于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少年见身形平稳,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目光开始搜寻那个“罪魁祸首”的踪迹,远远看到猎头鸟振翅高飞,以极快地速度煽动着雪白的翅膀向他飞来,目光坚定不移,一人一鸟就这么四目相对着,转眼之间猎头鸟便稳稳当当的落在少年肩头。
冲击力量之大让稍作歇息的少年又开始左摇右晃起来。
而少年惊魂未定的伸出双手保持平衡,猎头鸟突然从嘴里吐出一个大约五厘米长的碧绿色虫子叼在嘴里,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少年那惊恐万状的面庞,少年眉头紧锁总觉得这家伙像是在洋洋得意地炫耀着自己轻而易举捕获地战利品,少年怒气冲冲的瞪着猎头鸟,试图将其恐吓的逃之夭夭,但猎头鸟抬起头顺势将虫儿扔向天空随后准确无误地咬住碧绿色虫儿地头,汁水四溅迸射,溅射少年稚嫩青涩地面庞上,随后大摇大摆的嚼了进去,少年慌慌张张的抬起瘦骨嶙峋地胳膊擦拭面上地汁水。
用手掌心将汁水擦的一干二净,随后还拿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一抹令人心旷神怡的淡绿色,还有一抹淡雅的幽香扑鼻而来。
少年气鼓鼓地瞪着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而猎头鸟则不以为意,依旧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远方,少年见他如此趾高气昂,顿时心生不满的耸了耸肩头试图让他知难而退,了解人性险恶,但显然他这是徒劳无功的,在鸟儿眼里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而且鸟儿正常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搜寻着自己的猎物,根本无暇顾及少年的恶作剧。
少年见他无动于衷又动了恻隐之心,毕竟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个鸟儿说不定与他一模一样,是一个孤苦无依但自食其力的好孩子,少年抿了抿嘴唇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涌上心头,少年肩头又是一紧,少年心知肚明,早有准备的将肩头绷紧,
随后“咻”的一声猎头鸟俯冲而去,转瞬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少年一路目送直到眼前空空如也。
他似是恍然大悟一般间眼前一片透亮,在这百米之遥地距离外看到了那只高速飞行的猎头鸟,只见那只通体雪白地小鸟直直的向一灌木丛飞去,而他也宛如有了小鸟般惊人地视力,竟然在灌木丛生地杂草堆里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翠绿色的虫子,少年肌肉紧绷感觉如同自己亲临现场,鸟儿稳准狠的用喙啄住了那只翠绿色的大虫子,这只虫子长约9厘米,还在来回反转蜷曲着身子试图逃之夭夭。
但猎头鸟将其紧紧咬住毫不松懈,只见猎头鸟与清瘦少年四目相对,振翅高飞的翅膀竟莫名其妙的停滞了一秒,随后又开始全速前进。
少年好像隐隐约约之中明白了言路所说的专注力是怎么一回事了。
“扑通,扑通,扑通”平稳的心跳声传入少年耳中,紧随其后的是小鸟振翅高飞的煽动声,风声,树叶吹动的声音,潺潺流水的声音,老人家晨练的声音,还有学生交谈的声音,还有朗朗上口的背诵声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读书声不绝于耳,而且听起来朗朗上口,有种耳熟能详的感觉,少年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跟着读了起来,随后睁开眼睛循声而去,果不其然在千米之外地教学楼上,一个矮胖少年正捧着书籍摇头晃脑的背诵着,这矮胖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张姓少年的生死之交江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