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路如此也无可厚非,毕竟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勾心斗角之中,对世间爱恨情仇基本了然于胸,尤其这个人畜无害的蓝苓,脑袋里竟然装满了无穷无尽令人瞠目结舌的知识,可见这个少女绝不是泛泛之辈。
众人到女生宿舍一号楼前分道扬镳,蓝苓在分别之际凑到矮胖少年耳边小声嘀咕一句,矮胖少年眉头紧皱,一路上心不在焉忧心忡忡的,就连一路同行滔滔不绝的秦浩明都被整无语了,这小子之前是有问必答,自从和蓝苓窃窃私语后一路上好几次莫名其妙的横冲直撞,感觉像是生了重病踉踉跄跄的,想刨根问底一探究竟,矮胖少年只说无关紧要,不劳费心。
秦浩明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瞬间被燃起来了,一路上没完没了的问东问西,而少年则是千篇一律的“嗯,好,对。”。
把秦浩明搞得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抱着何钰坤回到宿舍。
少年则在清涧一舍与秦浩明各奔东西,他则孤身一人提着大包小包前往清涧十舍。
蓝苓那张人畜无害的面颊又浮现在少年眼前,还有那令人伤心欲绝的话语,
“言老师你要小心点,她显然对你怀恨在心了,你没事也少去招惹张牧之,你俩现在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这话像是悉心忠告,又像是千叮万嘱一般。这个是他为数不多的生死之交,但是又想到言路那令人胆寒的眼神,少年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本来就是个简简单单的碰撞,少年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呢?怎么就莫名其妙瘫痪了呢?
少年失魂落魄来到136号房间,扔下大包小包,从袖带里掏出房门钥匙,精准无误地插入钥匙孔中,左摇右晃来回扭动,钥匙扣纹丝不动,少年眉头紧皱的凑到钥匙扣前仔细端详,“欻”的一声,钥匙扣突如其来的弹射出来,直接将准备一探究竟地少年吓得汗毛直立,少年横眉怒目的盯着锈迹斑斑地钥匙扣,嘴里怒气冲冲喃喃自语道:
“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说罢攥紧右拳奋力一拳砸在锁扣上,“嘣”的一声,少年瞬间变颜变色,疼的龇牙咧嘴,冷汗直流,将右手以迅雷之势夹在两腿之间,企图缓解这难以置信的疼痛。
隔壁宿舍一面色红润的少年闻声而来,见矮胖少年狼狈不堪面红耳赤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道:
“江小胖?这是表演杂技呢?”
矮胖少年挺直腰杆咬牙切齿,用肩头推门而入,整个房间昏昏沉沉,荧光石还隐隐约约散发着微弱且温柔的光。
房间和离开之前一模一样,甚至因为门窗紧闭整个房间看起来一尘不染的,矮胖少年将行李随手一扔,探出右腿狠狠将门带上,只听“砰”的一声,房门应声关闭,随后头也不回的向沙发走去,舒舒服服的坐下之后这才颤颤悠悠的伸出右手递到面前,白白胖胖的右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红肿起来,忽然一阵酸楚悲痛涌上心头,少年眼泪夺眶而出,晶莹剔透的泪珠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久久不能平复。
原本他打算带着清瘦少年去香气四溢的食堂享受一下这里的人间美味,只可惜现在事与愿违,少年莫名其妙的被言路二话不说带走了,他好歹是少年正儿八经地小少爷,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明抢!
少年平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望着昏暗的天花板睡眼惺忪,昏昏欲睡,抬起粗壮无力的左手摸索在严丝合缝的扣子上,稍一用力只听“蹦蹦”一连串悦耳清脆的卡扣声传来,少年的衣服应声敞开着,一股汗臭扑鼻而来,让原本疲惫不堪,恍恍惚惚的少年情不自禁地睁开了迷蒙睡眼。
“屠戮啊,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牧之还小,很多事情不懂,你要像照顾弟弟一样照顾好他,他已经没有父母了,以后我们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在学校要早睡早起,每天洗澡,按时吃饭,听老师的话,还有牧之胆子小你要保护好他,别让他受欺负知道吗?”六夫人的悉心教诲忽然在少年耳边响起。
少年眼里浮现出母亲临走前对他的千叮万嘱,少年眼泪夺眶而出,一股委屈涌上心间,在昏沉的房间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娘,对不起,我把牧之弟弟弄丢了,对不起娘。。。”
许久后少年哭声暂歇,尽管少年身心俱疲,还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有气无力的走到了浴室,浴室与客厅如出一辙,莹莹微光在垂死挣扎着,少年将白白嫩嫩的小手手放在云杉木墙上,只见木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亮了。
前前后后折腾大半个小时,一头栽倒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随着床不堪重负发出“吱呀”作响声,少年昏昏睡去。
蓝枫小院,类似于独门独户的别墅区,家家户户并不相接,房屋构造也是大相径庭,但多数都是别出心裁,独具匠心,这里的小院都是历代任何老师自己精心设计的,更有甚者一砖一瓦都亲力亲为。
言路抱着清瘦少年慢慢悠悠的在夜空中遨游,少年激动的欣喜若狂,瞬间将美不胜收地天门山夜景尽收眼底,虽然圣级强者只能勉勉强强低空飞行,但是对少年而言这已经是神乎其神的事情了,少年紧紧搂着言路的雪肤凝脂的脖子向地面四处张望,原本还沉浸在悲痛欲绝当中,这转瞬之间便将那悲痛的情绪忘得一干二净。
言路低下头看了眼与他紧紧相依的清瘦少年,凑到其耳边温声细语道:
“臭小子,以后跟老师一起生活好不好?”
少年还沉浸在荧光闪闪的美景之中不能自拔,尤其那漫山遍野五颜六色的鲜花让少年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言路还以为少年呼呼大睡了,或者正左右为难呢,她怕少年也在困扰流言蜚语,所以慢慢仰头看向少年一汪清澈的眼睛,只见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南山上满山遍野的鲜花,顿时眉头紧皱道:
“咋了?又想你苏酥学姐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