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一步步血痕背影,一回回挥剑杀生大公子背后的皮肉上鲜血淋漓,一个伤口就像是血红色的眼睛,呈现出两面尖锐的杏核型。正中后心,一剑穿心而死!这一剑堪称是稳、准、狠!“然后……”只见那位吴大人指着通往第二进院子的大门说道:“等我们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天杀的黑衣人,正手持利剑走进二重院子的院门!”
“然后呢?你们跟上去了吗?”
不良人邱玉立刻开口问道。“没有……我们一时都愣了。”
吴大人说道:“当时我们这边也有几个人身上带着刀剑的,却因为检视大公子的伤势,没有来得及跟上去。”
唐浪闻言,向着那些跟出来的宾客身上看去,果然里头有人腰间带了长剑,有人佩着横刀,都装饰得精美华贵。这十来个人里,就有六把刀剑。原来大唐尚武,就算是文人墨客也以习练剑术为荣,上层人物随身带一把刀剑,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唐浪微微叹了口气,就见那个吴大人接着说道:“然后就有个家丁从书斋里跑出来,说二公子中剑了!”
“嗯?让那个家丁过来!”
随即因为脸上那个恶心的黑痣,被唐浪暗自起了个外号“大鼻屎”的孙泽眉毛一挑,回身向着管家吩咐了一句。没多久那个家丁就被管家从前院带了过来,只见家丁的小脸吓得煞白,哆哆嗦嗦地说道:“各位官爷,小人侯府家丁赵威,小人在书斋那边见二公子在荷塘边看书,过去禀报说宾客到了,大公子也回来了。”
“这是二公子特意吩咐的,让小人见到大公子回来,就通知他出去会客。”
“没想到小人正说着呢,就见二公子神情有异,他正往我的身后看!”
“然后小人一回头,就看见一道剑光一闪。”
“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一言不发,过来就给了二公子一剑,然后他就往后院去了……”“二公子喉咙往外哗哗流血,小人惊惶失措。那个黑衣服的人,小人怎敢追他?只好到前院去呼喊报信。”
“我一出书斋的大门,就看见院子里众位贵人围在一起,我就喊‘二公子中剑了!’……然后众位贵客就冲进书斋里去了!”
“你还看见什么了?”
等赵威讲到这里,孟山随即接着问道。“没……没看见啥,就看见他眼睛都红了,脸上杀气腾腾!”
只见家丁赵威嚅嚅着说道:“他杀了二公子之后,一步都没停!”
“过去看看!”
孟山他们随即快步穿过了书斋大门,进到了第二重院子。……在跨进院子的时候,孟山看到前面的赵威双腿还在打哆嗦,看来是吓坏了。然后他一回头,就看到小侯爷跟在他身后,抽了抽鼻子后皱了皱眉。“怎么了?”
孟山小声问道。“有股臭味,”唐浪纳闷道:“按理说尸体没这么快腐烂啊?好像是熬水胶的臭味呢……不管了,咱们先看现场要紧。”
……这个院子是云间侯赵金炳的书斋,院子中间是一条干净的甬道,东边是一片假山花木,西面则是一个一间房子大小的荷塘。此刻还没到盛夏时分,荷塘上荷叶漂浮,却未并没看到荷花。在荷塘旁边的甬道上,一具尸体正仰面朝天倒着。等众人过去一看,就见死者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上穿着轻薄的白袍,咽喉上一道深深的剑痕!看起来是被剑直接从脖子上抹过去,切断了咽喉而死,伤口干净利落,剑法凌厉之极!“然后呢?”
随即孟山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位吴大人:“吴大人看到了什么?”
“我们大家冲进来,就看到二公子正在地上挣扎……我们一看这伤口,就知道二公子不行了!”
“然后本官就听那个家丁说,黑衣人杀人之后进了内宅,”吴大人擦着脸上的汗珠说道:“我们就赶紧往前追!”
“那时我们手上有兵刃的,也都拔出了刀剑,大家紧赶慢赶,想阻止那个恶人继续行凶。”
“本官跑不了太快,手上又没有兵刃,就落在了后面……您们谁先冲进去的?跟捕头们说说。”
就见吴大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转身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宾客。“我先进去的,”这时就见一个腰间带剑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向这三位神捕示意了一下说道:“在下是云间侯赵恩师的门生,我叫莫连江。”
唐浪抬头看去,就见此人的神态自若,气宇轩昂,生得也是相貌堂堂,倒是一个很精神的年轻学子。只见这个莫连江按着腰间的剑柄说道:“我们几个手持刀剑,冲进后面第三重院子时。刚一进院门就看见恩师赵侯爷在内堂门口倒着,正在挣扎着往门外爬!”
“恩师浑身是血……我们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当时那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正穿过内堂的后门,往后院走!”
只见莫连江皱着眉恼怒道:“我见了那个黑衣人的背影,等我们追过去,却见那家伙像只大鸟一样飞过院墙,从内堂的后院跑了!”
“过去看看!”
这时的孟山等人知道再走进一重院子,就是第三个受害人赵金炳的尸体了,于是连忙带人过去查看。果然,一进内堂的院门,大家就看到一个身穿华服的尸体。云间侯赵金炳正脸朝下趴在地上,身体横卧在内堂门槛上,显然他临死前拼命挣扎,至死也没爬出那道门。众人翻过尸体,就见在死者赵金炳的胸前,又是一道深深的剑伤,直穿心脏而过!……好家伙!唐浪一边在心里复原当时的情形,一边暗自想道:这个黑衣凶手杀人干脆利落,剑法凶狠流畅,动手时毫不犹豫,脚下也一步未停!他果断地一路冲进三重院落,连杀赵府三人,而且宾客却是一步没赶上,步步赶不上。从前到后,大家只看见他的背影而已!这家伙到底是谁?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像是这么严重的案子,凶手肯定是早有预谋,可他为什么要坐在宾客中间,先喝上一杯茶再动手?哦!对了!他是在等大公子从衙门回来之后,才突然发动的,目的是要把赵家杀个满门绝户才肯甘心!可是……想到这里,唐浪却暗自皱了皱眉头。这案子从前到后,看似绝无一丝疑点,可是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别扭呢?这里边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怎么会越想越觉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