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典点点头,拉着玄黄站在外面等。
岐伯好不容易钻出来,帮若椒盖上一袭葛衣后,掩上门走出门外。
屋外,清风摇动枝叶,月照树影婆娑。
“去议事庭吧。”少典用火把指了指前面一座白色的木屋。
屋里,火塘被从新拨亮,加上干草、干柴后,又蹿起熊熊的火苗……
“记得后山断崖下的那种草吗?以前我曾经跟你说过的。”
“记得!莫非……”岐伯点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少典。
“是的!”少典也不罗嗦,问:“怎么办?”说完,便合眼躺下。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玄黄有点耐不住性子,焦急地问道,“你们都在说什么呀?怎么我一点都没明白过来?”
岐伯见少典一声不吭,只得答道:“其实,少典几年前是准备随七世神农迁往南方的,后来又决定不再南迁了……”
“就是因为发现了铜草?”
岐伯说:“有一部分吧!主要还是因为一个承诺……还有主母任姒……”
“少胡说……”少典懒洋洋说道:“和她无关,别胡乱猜测。”
“呵呵——对……”岐伯接道:“更多的是我们都不愿寄人篱下!而且这里天赋不错!”
少典说道:“也不对,老子喜欢,谁也管不着!”
玄黄没理会他,心想,岐伯说的更加在理,除了感情的事说不准之外,其他的解释倒是合乎天理性情。
“大少典既然知道有此一矿,为何不告知大神农?”他继续追问。
少典依旧闭眼,说道:“我承认我有私心。”
“大少典没有私心!”正说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少典睁眼一看,赶紧起立,来人正是一天不见的妻子附宝。
“孩子呢?”他关切的问着,随手摘下挂在墙上的一件粗麻制成的披风披在她的肩上。
附宝紧了紧披风,死命在少典腿上掐了一把,疼得少典咧嘴嘶牙,“还敢说孩子!”附宝嗔道。
少典害怕大腿遭殃,却又忍不住想问,憋得浑身满不自在。附宝看在眼里,爽在心里,转念又觉心疼,终于小声说了句“睡着了……”
少典大喜,刚想说什么,附宝却转头看着玄黄,说:“我姐姐是一心想她的孩子有朝一日能够统领神农氏,所以她必须跟我父亲回去;而我父亲却想借助大少典的有熊部族,在前面为他开疆拓土。毕竟大有熊部族骁勇善战天下闻名,重要得还因为有熊不是神农得骨血嫡系……”
“你——胡……”一听这话,少典顿时就想发作。
“胡什么?!”没等少典说话,附宝一阵抢白:“是他们先有私心的!我亲耳听到父亲、共工叔父和苍裕先生的谈话,哼!是我叫你不要走的,我说的话我不怕承认!”
“你……”少典为之气结。
“哼!”附宝又白了少典一眼,噘起小嘴一声冷哼,少典无可奈何,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想想自己刚出世的孩子,看看附宝那深深的黑眼眶,顿时化为万般柔情:“行了,怕你了小妖精。快去睡觉觉吧,我和他们说多一会就去陪你——啊?!”
附宝从牙逢里挤出两个字:“快点!”又对着岐伯笑了笑,屁颠屁颠地跑开。
少典深深地吐了口气,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顶天立地,想不到紧要关头,还是和岐伯一样,提不起那一股真气……“这样的,”他说:“那时侯我的确有点担心大神农,不知道消息如果泄露出去之后,他还能不能约束部族中所有的氏族,尤其是那个共工氏。”
“大少典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现在七世神农去世之后,带头不服从任姒号令的也是这个共工氏。”岐伯说道。
玄黄说:“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同样的事情也可以发生在大有熊部族,我们不想见到部族为了私欲反目成仇!”岐伯接道。
“是啊,那些晶莹的宝石,谁看了都会心动!”少典重新坐下,看着火塘发呆,摇了摇头,说道:“没看见我之前一直不说话吗?我那是很心动,但不知道值不值得冒这个险去动。”
“其实,二位大可不必担心,有两个字可以解决!”玄黄终于弄懂其中原委,暗暗舒了一口气,说道。
“那两个字?”少典问道。
“典谟!①”玄黄斩钉截铁地说道:“凤凰部已经有了,可以学着用用!”
“典谟就必须峻法严刑,这恐怕与少典素来宽仁而治相违背!”岐伯摇着头,见少典一直都在看着他,终于点头说:“不过……我还是赞成立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