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弓酾还是没反应过来,只是吐去了嘴里的泥沙,依旧趴在地上托着腮帮子盯着那一杆箭。这下子连鬼厥都奇怪了,以前两人可是打打闹闹、疯疯癫癫的,现在怎么就没反应了。于是他也趴了下去,看着那杆箭,看了许久都没看出有什么门道,终于忍不住问道:“喂,着魔了,你?”
“唉!”弓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个翻身把小轩辕压在身下,压得他四脚乱蹬大叫“不敢”,又捏住他的鼻尖对着鬼厥说道:“老鬼啊,你说一杆没箭镞的箭能不能射进石头里啊?”
鬼厥说道:“开什么玩笑,即使有箭镞也未必可以!”
“我也是这么想的!”弓酾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续看着那杆箭,完全不理轩辕眼泪、鼻涕流了满地。
“不会吧?”鬼厥顿时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手抓住箭杆一用力,想拔出箭来,可惜只是扯下了箭尾的羽毛。他大喝一声,翻转巨斧,奋力砸在巨石上,巨石“轰”的应声裂为两半。果然,箭杆入石三分,没有箭镞!他惊疑地看着弓酾,弓酾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半晌,鬼厥才喃喃地说道:“见鬼了……谁干的?”
“是大神农榆罔,幸好是友非敌。”弓酾说道,又一把把轩辕扯了起来放在脖子上,说道:“走,去找你哥!”
“我哥来了?”小轩辕“呀”的一声叫了起来:“在哪里?!我都忙晕了这两天——”
“是啊,我们的大轩辕是大忙人!”
十四、论经络 天人同一(1)
更新时间2008…9…21 15:01:59 字数:3523
榆罔比玄黄、岐伯都年轻,却坐在上首,而且脸上连一点谦让的意思都没有。
他在墙壁木版上用木炭勾勒出几个人形,有侧面、正面及后面,每个人都作出举手投足的姿势。又在人体上点上很多点,用线连接起来。
玄黄、岐伯静静地看着,一声不吭,眼中却渐渐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此乃经络!”榆罔把手伸进陶盆里洗着,用干布擦干净,然后看着两人说道:“手足太阳经、手足阳明经、手足少阳经,手足太阴经、手足少阴经、手足厥阴经共十二正经,相信项先生和岐伯有所耳闻!”
岐伯点了点头说道:“以前承蒙七世大神农帝哀指点,略知一二!只是经络之事玄之又玄,实在不知如何求证!”
榆罔当然很清楚岐伯的感受,作为医正,不是亲身体验是不能轻易相信一家之言的,受骗事小人命关天,所以,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对岐伯的严谨表示赞赏。“此乃神农氏不传之秘,由三世神农口传心授,至今以近二百年,二百年间,也只有五、六世神农可以贯通融会。凡夫俗子若无先人指点,仅凭自悟自证,纵使天纵聪明,也难登堂入室——切记,心法无他,抱元守一!非格物不能反观,非极静不能内视。待见自身经络呈五色,真气运行其间,当知我所言非虚!”
“就这么简单?”岐伯奇道。
榆罔笑了笑,说道:“越是简单,越不简单。”说着,他随手掰下筑于火塘边上的一块青石,握于掌中,张开手掌时那块青石竟被这一握之力捏为菲粉。岐伯大骇。榆罔说道:“此乃炼气妙用之一也!”
“大哥哥——”
正说着,轩辕几人已经候在门口多时,弓酾听得入神,不肯贸然进去打断榆罔说话。但轩辕却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死小弓,干嘛不让我进去?!”
榆罔呵呵笑着,朝他招手,把他抱入怀中,顺手把石粉撒回火塘,转头对看得目瞪口呆的弓酾、鬼厥说道:“怎么,站了这么久,听了这么多,想必也想了很多吧?想通了吗?”
“想什么?就觉得神了!”鬼厥站在那里懵懂不知所以然。
弓酾却跪下去,恭恭敬敬地叩几个头,再次把目光集中在壁上的经络图,看了半晌,说道:“任谁都可以有此神通?”
榆罔说道:“想通了、用心领悟了、假以时日便能得此玄妙法门!”
弓酾再次叩首,微笑说道:“想通了!”对于嗜武成痴的人来说,这无异于将他引领到一个从未企及的境界,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想通,他竟然可以在这一瞬间领悟这种无上的境界,当然欣喜若狂了……
榆罔点了点头,看着岐伯又道:“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之巧。敢问岐伯自以为到了何等境界?”
岐伯伏首答道:“上工,未能及圣!”
榆罔笑道:“然也!榆罔深知岐伯先生熟知善用四时脉①,当然上工!若能自窥自证,辩知藏府之阴阳及所属之经络,便可一矢中的,知人之所犯何逆,然后随证治之。进而治人于未病,由上工而通圣至神也!”
“然则何谓阴阳?天地之道与人何干?”岐伯问道。
榆罔指着玄黄答道:“项先生乃伏羲部族项氏之后,当知道法自然,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生生之谓易也。而阴阳者,两仪也,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但凡人身五藏六腑,必各属阴阳,所有病疾,必属伤阳或者伤阴。岐伯虽为上工,却不能治大少典于未病,皆因能知其病而不能确知其所以病!不知其病阴或者伤阳,不知其病在何经何藏,不知其所用之药运走之经络、所起之效用,乃至延误时机……坐下,盘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