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轻轻地叹了口气。
果然,黑眼镜这人就是喜欢闲得慌,他就不该对此抱有期待。
既然这通电话已经拨出,池瑜也不会为此而生出什么后悔的情绪。
他看了看在失去唯一的鲜艳色彩后,又恢复了一片萧瑟景象的庭院,转身回了房间。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有些嘈杂,偶尔还能听到一些污言秽语从稍远的地方传来,但很快,随着属于门轴摩擦发出的“吱呀”声,那些声音都被黑眼镜甩在身后。
池瑜从来不会询问黑眼镜离开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他向来对只属于他人的事务缺乏求知欲。
所以他只会心平气和地对黑眼镜问道:“关于我回来这件事,现在你已知晓,还有其他事情吗?”
这是一个池瑜准备挂断电话的讯号。
于是黑眼镜在那头说:“你回来的也巧,我这边还差点收尾,不过也差不多快结束了,刚好咱们也算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不如待会儿一起去吃个饭?”
池瑜将外套脱下,搭在门口的衣架上,又从系统背包里掏出一壶茶水,将桌面倒置的杯口翻过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
黑眼镜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池瑜的回答,干脆就当他同意了。
反正只要不是池瑜直言拒绝的事,黑眼镜都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于是转而开始思考今天的天气适合去吃哪家的菜。
池瑜在北京待了有些年头了,黑眼镜每次来见他,都会找一些老字号的口味馆子带他去尝。
但他们聚在一起的时间太长,那些勉强能入口的餐馆太少,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家,到底是失了些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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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待会儿还是提点菜回去下厨吧。
黑眼镜想着,从兜里掏出烟盒,熟练地叼起一根,又去摸打火机。
随着金属盖开合的脆响,火石摩擦间升腾出微灼的火光,黑眼镜深吸了一口,为减少自己的有效寿命添砖加瓦。
烟雾逐渐弥漫。
池瑜将饮尽的茶杯放回桌面,他没有忽视电话那头的微弱声响,微微偏了一下头,直白地指了出来:“你在抽烟。”
黑眼镜的笑声很快传来:“我可是跟你隔着台电话呢,池老板,这都不行?”
“……”
池瑜沉默了一下,“行,你抽你的,我挂了。”
他把电话从耳边拿开,看着还未暗下去的屏幕,在心里默数了几个数。
那边果然传来黑眼镜挽留的声音,仿佛不想给池瑜挂断的机会,很快冒出一连串的话:“哎哎哎,池老板,先别挂。”
“我刚刚想了想,小九爷贵人事忙,难为你这次在外面待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回来,是该好好休息休息,出去吃饭的事儿,还是算了。”
“当然啦,瞎子我是个体贴的人,不会让池老板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挨饿的,晚点我亲自下厨,池老板,你可得赏脸,别光喝那些饮料就把自己给喝饱了。”
闻言,池瑜顿了一下,他盯着墙壁上的挂画,好半天才开口:“所以这回你准备改行当个上门厨师?”
听到这句疑问,黑眼镜就知道池瑜这是同意了他的安排,于是他在电话那头顺着池瑜的话笑道:
“是不是厨师不重要,重要的在于能不能上门,再说了,瞎子我的手艺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吃到的。”
“池老板,你可是独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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