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总夫人一直没跟边沐联系。
边沐觉着有钱人的生活应该挺复杂的,不联系不联系吧!反正就算陈总病情加重,以他的身份,西医也好,中医也罢,人家要关系有关系,要床位有床位,自己操的哪门子闲心呢!
前来中医三科挂号的患者逐渐增多,小刘护士也顾不上四处游荡找人聊闲天了,虽说前来就诊的患者不及同事们那么多,诊室里总算有了些人气,进进出出的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
边沐做诊断耗时比较长,忙忙碌碌的,陈总夫妇那事也抛到脑后了。
不管遇到哪种病人,边沐开始放弃大包大治的做派,他把病人分成好几类,认真诊断完之后,能根治的,他就开方子尽力而为。
无法根治的,他就根据病人的各自情况或推荐到其它专门科室,或推荐到丽津更好的医院、更好的大夫那里。
不过,只要经边沐诊断过的病人,他都会做详细的出诊记录,这一点,跟所有同行们完全不一样,算是边沐独一无二的职业习惯。
另外,但凡需要住院治疗的,边沐觉得匡衣衡能治的,他就将其推荐到中医一科,觉着本院无法根治的,他直接就给推荐到丽津市级或者省级医院了。
刘丽菲之流他是压根不会考虑的。
当然,挂号费全退,虽然也没几个钱。
边沐随时准备前往“晖康”医院应聘试试,如果这会儿收治住院病人的号,他就无法善后了。
快下班的时候,边沐正在给最后一位患者做治疗,一个挖机司机师傅,外地人,三十出头,算是带点技术的打工族,连扎针带艾灸,很费功夫。
“你们就不能跟房主好好商量啊!瞧你这整的,这是碰上我了,换个大夫,给你输点液,贴点膏药,不红不肿,不疼不痒就算治得很好了,可是以后呢?后遗症知道吗?后半辈子咋过,你想过吗?”一边给那人做着药灸,边沐借机数落了他几句。
“啥后遗症?要紧吗?”挖机司机放下手机,脸冲着处置床连忙问道。
“胸腔残留淤血就够你喝一壶的了,更别说体内气滞腔带了,我们中医讲究气血一体,那位房东拿砖头拍你后背的时候是带着刻骨仇恨的,知道不?那股子狠劲儿跟练过内家功夫的高手也差不了多少,哪是吐几口血,消消炎就能好的?用你们的话叫岔气吧?那些浑气会四散到血液、骨缝、内脏分界……总之各处都会有残留,甚至还会深入脊髓、脑髓,你以为这跟寻常打架一样啊!”边沐一边查看药灸效果,一边连解释带吓唬地变相数落了那司机半天。
“啊?!那意思是将来我上了岁数,体质一下降,就扛不住了?会不会瘫痪啊?还是半残废?”听得出来,挖机师傅这回是真害怕了。
“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脑子啊!瘫痪都是轻的,万一运气不好,你直接就植物人了,对了,你成家没?”
“成了啊?咋啦?”
“几个孩子?”
“儿女双全,咋了?”
“才两个呀!到时候又是伺候你吃饭,又是端屎端尿的,就算烦不死也得把他们活活累死,你想想,最终你能捞着个啥归宿?”边沐继续吓唬了那人几句。
“那可怎么办啊?”听话听音儿,这一回,挖机司机是真吓坏了。
“这回算你运气好,下次做人做事掂量着点,不要为了几个臭钱命都不要了。”边沐偷笑着又把话给拉回来了。
“都是贾老六那个王八蛋害得……他说早就把那家人镇住了,
没人敢动的,哪承想那男的冷不丁地冒出来就给了我两砖头,得亏我躲得快,否则,脑袋直接就开瓢了,贾老六你不得好死!”说着说着,挖机司机将所有矛头都针对到贾老六那儿了。
边沐听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贾老六当时也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