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吕秀山的解释大家伙才明白,他很早就听说,复兴泰在12年前展到最缺银子的时候来了一个很普通的人,要入股复兴泰,虽然钱数不是特别的大,但总算是解了复兴泰的燃眉之急,来人提出一个很奇怪的要求,说会有人拿着凭证来领分红的,没人来的话,分红就存在柜上,他不参与复兴泰的股东会议。
那个钱庄不喜欢这样的主?那个时候的吕秀山才刚刚上了柜,正跟着师傅学规矩。
吕秀山算了分红,12年的分红有8万两之多,司南提出要退股,吕秀山有些为难,但总算还是答应了。他也知道司南之前是个乞丐,但也没多问为什么他会拿出这些字据,这是职业道德,这点让司南更看重他,第三天总计25万袁大头的银票到手。
司南拜托他处理“信”字号水烟和旱烟的制造工艺和秘方,吕秀山一听就答应了下来,但只能到年后,离过年没几天了,实践上来不及,急着卖只能让买家利用卖家的心理压价,这个道理司南还是懂的,马上就答应了。
司南好好给吕秀山解释了拍卖的事情,吕秀山笑着说我们钱庄虽然只在陕西,但我也不是没出去见过世面的,拍卖我知道,你放心吧,到时我保证给你办的妥帖,不会让你吃亏。
铅笔厂子的地皮、矿都已经买到手,长安和灞桥两个矿和厂地总共15ooo大洋,几个人一通忙活,总算赶在年前把年后开工的建筑材料和匠工找齐,就等着过完年。厂子的地皮更大了,给未来的机器厂(造车轴和轴承)和皮轱辘厂也备好了地,几个人商量了,将几个厂子整理一下。
到时候干木活的有专干木活的地,其余的也一样,这样能省出一块大约8亩左右的地,给司南盖个小点的学校,司南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小小的袖珍学校日后会涌现出多少俊杰,以至成为了重点保护的文物。
又花出去了1oooo多大洋,在上海定了9台木工用的各种机器,以后木工基本就脱离拉大锯和手工刨光等活计。
这期间接到了拉契尔本人来的电报,说1o天后货开始船,最多在有两个半月货就到上海,他本人也已经启程前往西安,随行的有3个捷克裔的工程师。
估摸着拉契尔到西安大概是初五左右,张炳玉感叹,这洋人大过年的跑啥呢?干嘛不过完年和王文和他媳妇一起顺道过来,王文和嗤之以鼻嘲笑他,洋人不过年,过的是圣诞节!张炳玉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嘲笑了他一辈子话:“这蛋还能剩下,要我家,晌午买的到不了晚上。”
后半辈子的张炳玉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动不动就拍拍脑门对周围人说:“我咋这么丢人呢!”
学习的孩子们中多了二个,这俩学习很刻苦。兴业虽然也调皮,但上课和做作业的时候越来越认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怎么回事,算术司南已经教完了他们一年级的,国了一半,虽然看着最早的孩子们还没有到极限,但司南还是忍住了大跳跃的想法。
只不过每隔一天司南就得带着他们去骑马,当然了,骑的是张炳玉家拉车的那匹,虽然孩子没骑上那些高大的,但他们能亲手喂食的想法实现了,中间文图瑞来了好几回,指导张炳玉家的马夫照料这些马,只不过马嚼用的饲料被司南改动了一下,改动的让马夫都心疼,心说这畜生吃的比人还要好,不过马夫也多了两个小帮手。
司南虽然不会养马,但看到马料之后就觉的精料有些少,加大了玉米粉、烤熟压碎的大麦片、烤熟的黑豆、用水泡烂的黄豆和盐的比例,另外司南独创的加入了骨头粉,用的是泡馍店熬汤之后磨成粉的羊骨和牛骨。
多了的两个孩子说起来有意思,自从司南回来后的第三天,总觉的屁股后面有人跟着他,好几次回头都没现什么异常,直到找吕秀山要求退股的那天一大早,爷爷早上开门的时候,才现门口躺着两个孩子,仔细一看其中一个就是高陵东门外大车店遇到的小乞丐,当两个孩子进了院子的时候,司南刚刚出房门。
小乞丐叫赵青水和司南同岁,另一个是他哥哥赵青山15岁,两人要饭快半年了,从河北张家口一路要过来,家里世代给当地的一个大马贩子当马夫。
马贩子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正如日中天的徐树铮,被徐帅哥枪毙后家产充公,两孩子的爹娘正在喂马的时候也被士兵打成重伤,几天就没了,就这样他们没了着落,当地养马贩马的也不敢要他们两个,好心人送了些吃食让他们赶紧想办法离开活命去,哥哥想起父亲说过有个堂叔在陕西高陵县做生意,于是一路乞讨来到高陵,结果堂叔早已没了踪影,这里兄弟两人生地不熟,在讨饭回去显然不现实了,做工也没人请,就这样两人开始在高陵乞讨。
旧社会做工学艺都是要拜师傅的,而且要有殷实、勤恳人家为想学艺的孩子做保人,不到年限不能离开,h师傅打骂、当牛做马使唤徒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俩连当学徒的资格都没有。
司南遇到赵青水那天,哥哥正在县城里面乞讨,司南这才想明白为啥他不愿意和自己走,过了几天两人一商量,觉的那天那几个人还不错,就一路乞讨到了西安,在哥哥的提议下两人跟踪观察了司南一家好几天,没想到有天晚上耽误了出城,回不了破庙去睡觉,就在爷爷家门口躺着被爷爷给逮着了,说起来也凑巧,他们在城外睡觉的破庙,就是司南之前杀乞头的那个地方。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青山和青水也认了爷爷和***干亲,他俩坚持要出去扛活挣钱报恩,司南好说歹说才说服他俩跟着一起读书,后来赵姓兄弟,一个成了战果累累、足智多谋的装甲旅少将,一个成了世界知名的畜牧业科学家。
两兄弟还有一身的好武艺,自从住进家里的第二天早上,两人早早就悄悄爬起来站桩,等天亮被“呜哈”声吵醒穿衣出门,司南才知道这是两个宝贝啊!中国武术历来讲究“南拳北腿”,可两兄弟却是老大踢腿,弟弟的拳术倒像是咏春。问过之后才知道真是谭腿和咏春,两人的武术都是爹娘教的,至于为什么爹娘会,他俩就不知道了,等他俩弄明白自己身世的时候,已经是大战爆的时候了。
于是以后晚上下课之后和早上上课之前,院子里就有了一大堆扎马的半大小子。
兴业听说后在家待不住了,一声招呼都没给家里打,自己卷着铺盖住进了爷爷家,把张炳玉气的不轻快,幸好司南家里房子够多。
也多亏了司南把正房和东厢买来的时候,把家里的房子全部整修了一遍。
过了两天雯娴不知道怎么说通了家里人,被芬姨领着带着铺盖来了,这下大家哭笑不得,张炳玉索性让家里的帮厨也住了进来,大大小小八个孩子,半大小子六个,吃饭的十几口子,帮厨没累个半死,司南一看他也实在是够呛,就又雇了两个精干的妇女给他打下手,这才好点。
这时候,整修过的房子也被炉子烘干了,爷爷和奶奶搬进了正房,云娴和小丫住进了偏房,六个半大小子分了两拨睡在中屋和北屋,东厢住着帮厨。
过年了!小小学校从大年三十放假到大年初六,初七开始上课。
司南、王信、于铭恩、于云娴、青山、青水几个人按规矩在正堂的牌位下面为爷爷不幸夭折的儿子烧香、磕头,以示祭拜。然后几个人跪在地上,给司家的祖先烧香、磕头,张炳玉和王文和也上了一注香,算是表了新意。
到了晚上,司南领着一帮子大小孩子,给爷爷奶奶磕头,领了压岁钱,钱不多,一人一个铜元,大概能买到一挂两百响的鞭炮。大家都舍不得花,这个没法强求是吧?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
晚上的饭是大家伙一块做的,帮厨和两个厨娘人家也要过年,于是六个一堆孩子做的不像样子的菜和六个爷爷奶奶做的菜凑成了一大桌,煮了大锅的各种馅料饺子,大家吃了个不亦乐乎。
大年初一早上众孩子还没醒的时候,兴业就哭丧着脸进了院子,后面跟着脸色铁青的张炳玉,再后面是领着雯娴的芬姨。
原来这家伙嫌晚上家里人不让他过来玩,说家里没这里热闹,不让他过来睡觉,闹了一夜的脾气,早上饺子也不吃就生着气跑来了,司南一直开导到日上高头才把他说通,跪下给父母认了错。
三十晚上不在家待不像话,在西北年夜饺子和初一早上的饺子是必吃的。
过年好啊!吃饱饭、穿新衣到处拜年还有压岁钱,司南挣了五块大洋,其余的人也小有收获。
到了初三晚上,司南和几个孩子在张炳玉家吃饭,晚上司南和王文一起住在一起,两人坐在屋子里烤火、喝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