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和和尚已经发现这伙敌人,他俩正守在路两侧等着呢。
有实战经验的老兵打起仗来从不诈诈唬唬,像吝啬的商人一样仔细算计着双方本钱之间的悬殊,怎样才能用自己有限的本钱去换最大的利益。
他们见自己的哨兵被打倒后,决不会勃然大怒地扑过去替战友报仇,而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哨兵已完成了自己的职责,下面该轮到他们尽职责了。
打仗嘛,要是死几个人就大哭大喊地要报仇,这仗就没法打了,只有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才这么干。
李云龙伏在一个磨盘后面,几只压满子弹的弹夹整齐地排列在身前,身体像雕塑一样保持着静态一动不动。
路对面不远处一堵矮墙后,和尚手持两枝上了膛的驳壳枪,静静地看着运动中的特工队员……
其实,刚才枪一响,李云龙就发现这伙鬼子有点邪乎,他们的姿势很怪,一手端着冲锋枪平指前方,另一只手握着驳壳枪,枪口冲天,身上插满了弹夹,腰带上挂着带鞘的匕首,头上的钢盔在月光下竟没有一点反光。
他娘的,怪了,仗也打了五六年了,倒在自己枪口下的鬼子少说也有上百了,还没见过不使“三八大盖”的鬼子步兵,真他娘的邪门啦。
20世纪40年代的二战期间,特种作战的理论在各军事强国也是刚刚成熟并付诸实战,身为土包子的李云龙怎么会知道什么叫特种部队呢?
别说李云龙,连大学生出身的赵刚也不知道什么叫特种部队。
他正带着警卫排向前村口运动,和李云龙一样,他一点儿也不惊慌,鬼子从前村口来这没什么可怕的,在村口顶住就是了,大不了从后村口撤到山里就是了,进了山鬼子就是来一个联队也没用。他不知道,后路已被切断了。
李云龙等鬼子尖兵离他只有几米远时,手中的驳壳枪突然打出一个长点射,最前边的两个鬼子应声倒下,余下的鬼子不愧是特种兵,反应极为敏捷。
枪响的同时身子已经侧滚出去,在滚动中用冲锋枪连连打出短点射,把李云龙身前的石磨盘打得碎石飞溅。
一发子弹贴着李云龙的脖子划过去,把他的脖子划出一道血槽,鲜血热乎乎地顺着脖子流进衣领里,惊得李云龙冷汗顺着脑门流下来,这伙鬼子身手不凡呀。
没容他多想。
“嗵!”“嗵!”
鬼子的掷弹筒响了,两发炮弹拖着怪叫一前一后落在碾盘上。
“轰!”“轰!”
炸得碎石纷纷落下,李云龙啐了一口唾沫儿,暗暗惊叹,打得真准,两具掷弹筒首发命中,炮弹都落在一个点上。
要不是磨盘挡住炮弹有可能直接命中李云龙的背上。
操,今天算碰上硬茬啦。
李云龙这边开战的同时,黎天安排的侦查人员也已经赶到了赵家峪附近,连忙将这里的情报传递出去。
黎天接到情报,顿时精神一阵。
“兄弟们准备好了,记住我的话,救人为主,小日本我们随时可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