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治臻看到她瞬间变得柔和的眉眼,笑意深了些:“我不日就要走了,今天来是跟你道别的。你好好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裴松溪愣了一下,才笑了笑:“我没有什么想爱的人,想做的事……暂时没有,等绵绵上大学再吧。”
温治臻凝视着她,但笑不语。
院子的香樟树有一方石桌,他们坐在树下聊天。
裴松溪问他:“我记得你一向喜欢喝茶。想喝碧螺春还是铁观音?”
“都行,你看着办吧。”
裴松溪点了点头,往家里走。
温治臻注视着她走远,还未收回目光,就撞上一双澄净干净的眼眸。
他朝她招招手:“过来说会话吗,小姑娘。”
郁绵没想到就这么被他发现,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走过去,低下头跟他打招呼:“温叔叔。”
温治臻嗯了一声,一开口却说:“我喜欢的人很久之前就去世了。因为我身体不好,不敢回应她。我错过她了。”
郁绵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你别太难过了。”
温治臻笑了笑:“不难过,好几年了。有时候我会想,以我的身体也活不到几年了,我就可以去见她了。”
郁绵想安慰他,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会说这些话。
“松溪也知道这件事,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嗯?”
温治臻微笑着,目光温柔却睿智,凝视着她,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快点长大吧,小姑娘。”
郁绵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的意思是……什么?
可温治臻已经站起来,朝她挥挥手,往外走去。
裴松溪端着一壶茶出来时,意外的没看见温治臻:“绵绵?你看见温叔叔了吗?”
郁绵坐在石凳上看书,抬起头朝她笑了笑:“他走了。”
裴松溪无奈的摇摇头,朝她走过去:“他这个人,总是这样。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不给人道别的机会。”
郁绵笑眯眯的,看着她端来的茶:“我可以喝吗?”
裴松溪倒了两杯,推了一杯到她面前:“当然。”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落下来,天空澄澈干净,阳光明媚的正好,耳边有清风拂过,香樟树叶簌簌作响,清香怡人。
郁绵有很多很多的话想问她,可是最后都没有问。
“在看什么书?”
“一本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