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庄泽吵一架。
我想逼他一把。
这是我和庄泽重新在一起近叁年发觉到的,我们感情越好,相处越和谐,他越患得患失,不敢说,不敢讲。甚至在一件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他就已经为最坏的结果想好了劝服自己的理由。
冰城队那段时间的赛事屡屡碰壁,打不出成绩,庄泽的伤病也一直反复,他很焦躁,我知道。
我半年前报的篮球裁判训练营开班了,我想完全看懂他的比赛,特意报的。可准备去上课的时候,他石膏固着脚踝,一跳一跳的蹦过来倚在门口看我换鞋,“几点回来?”
我起身照了照镜子,“下课就回来了呗。”
“为什么不戴戒指?”
我一愣。
那枚珍珠的戒指,他跟我求婚的那枚,求婚后的我就没戴过了,因为真的很高调很张扬,也和我学生的身份不符。
他从没问过我的,偏偏那天问了,我着急走,没想太多,随口说:“太大了。”
到了训练营后,庄泽为什么反常,我就知道了。百人班的篮球裁判训练营,男女比例97:3。
我忽然有点生气,他总是这样,我甚至不明白他到底在忧患些什么,如果他不想我来,报班时为什么不说,我出门时为什么不说,他总把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看的很低很低,我想他能表达,别压抑,别耗着自己。
回去之后,庄泽做了饭在等我,我没说话夹了口菜吃,他推给我一个新的盒子,打开后是一枚小珍珠的戒环,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逛商场时看着好看,就给你买了。”
心堵,他瘸着脚呢,在屋里走动都费劲怎么可能出去逛街,又自己一个人忍着疼不吭不响,我一口气冲到嗓子眼,摔了筷子。但还是平复几秒,淡声回他,“我不想戴。”
他眼里的光景肉眼可见黯淡。
我败了,我不要跟他吵架了。
我坐在他腿上,他不明所以抱住我,金灿的短发在我掌心里揉搓,“我明天不去了,训练营,我不去了。”
他凝眸瞧着我,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你瞧,他就是不想我去。
我也是错的,竟想用跟他吵一架的方式逼他说出他的想法,明明他都极少跟我大声说话的。
所以庄泽需要什么,我渐渐有了答案。
如果他提前一天约我的时间,我会化个完整的妆,从头到脚精心搭配一套再跟他出门,然后拍很好看的合照,洗出来整理好,并且告诉他,“这些都是要留着钉在我们未来婚房的次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