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檀绮忽然转身,像是没有看到蒋璇对着她伸出的双手,眼眸清澈圆润,像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璇姐姐,你怎么走在我身后了,我们一起走吧。”
蒋璇面不改色地放下双手,微微一笑:“好。”
她走到郁檀绮身边,两人并肩走下楼梯。
郁檀绮努力弯起唇角,作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实则心跳加速,后背湿了一片。
若不是她忽然觉得后背发凉,猛地回头一看,估计她就要从这十几级的台阶上滚下去了。
太可怕了,她好想回家。
然而为了维持人设,郁檀绮还是陪着蒋璇去了陈郡有钱人家常去的首饰铺子。
蒋家是陈郡的首富,蒋璇又是备受宠爱的嫡长女,出手阔绰,经常来买首饰,首饰铺子的老板看到她就笑得合不拢嘴,十分热情地前来招待。
蒋璇道:“檀绮妹妹看中什么尽管跟我说,我送你。”
郁檀绮笑着婉拒:“不用璇姐姐破费,我今天出门带够了银钱,还是能够买几套首饰的。”
原主的父亲郁尚恒就她一个女儿,正二品河道总督是一个肥差,郁家家底丰厚,原主当年来陈郡谢家,是带着一大半郁家的家底和母亲谢琳的嫁妆一起过来的。
可以说,整个陈郡,未出嫁的姑娘中,没有谁能够富过原主。
只是原主低调内敛,不爱出门,花销也少,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寄人篱下,只有知道的人才知道她在谢家的开销基本上都是用自己的银钱。
但是谢家家风正,三个舅舅舅母和外祖母对原主是真的好,三天两头给原主送东西,郁檀绮想着在走之前,也应该送他们一份大礼聊表心意才行。
外祖母和舅母们以及表姐妹们送首饰和衣裳,舅舅们和表兄弟们则送文房四宝。
蒋璇眸光闪烁,笑道:“也是,檀绮妹妹的私房钱可比我多多了。”
当年谢琳出嫁,可是十里红妆,堪比公主出嫁,那仪仗,至今都是陈郡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郁檀绮作为谢琳唯一的女儿,听说是带着她全部的嫁妆来到谢家。
蒋璇攥紧手帕,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她虽然是家中嫡长女,母亲却不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她还有两个嫡亲的弟弟和妹妹,将来出嫁,顶多只能分到母亲三分之一的嫁妆。
嫁妆是女子在夫家说话做事的底气,女子嫁妆越丰厚,夫家就会越敬重。
蒋璇不想和郁檀绮相比,可她看着郁檀绮天真无邪的眉眼,就忍不住咬牙,又羡又妒。
凭什么郁檀绮可以这么命好,出身好,相貌好,才情好,就连她从小就喜欢的池礼表哥也喜欢她?
她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比得过郁檀绮,她怎么能够不嫉恨。
郁檀绮要买的东西很多,出门带了十张十万两的银钱,把能够买的都买下来,不够钱的第二天再出来买。
不贵的她不买,送人的东西,自然要越贵越好。
蒋璇看着郁檀绮让琳琅直接拿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给老板,也忍不住惊愕:“檀绮妹妹,你要一下子买很多首饰吗?”
首饰铺子里哪怕是最贵的一套首饰,也就值一万两,十万两都够买十套了。
郁檀绮道:“是啊,家中长辈姊妹多,每人一套首饰的话,十万两可能还不太够呢。”
蒋璇心头一跳,十万两不够,要二十万两吗?
她每月的月例银子也才一百两,这在陈郡的贵女当中已经最多的。
加上逢年过节长辈给的红包,十六年来她也才攒下十几万两的银子,然而郁檀绮只是给谢家人买首饰,就能够随手拿出十万两白银。
蒋璇咬唇,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露出嫉妒的神色。
谢家有十个女眷,郁檀绮挑了十套昂贵的首饰,其中外祖母谢老夫人的首饰最贵,要一万两白银,谢大夫人其次,要八千两白银,谢二夫人和谢三夫人的是五千两白银,其他六个表姐妹则是每个三千两白银。
光是买十个人的首饰就花了三万三千多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