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远。可仅仅只是这一二米的距离,战斗的结果已经注定。
舒彦认为,面前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赛跑,谁最先跑到终点。
真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撞进来的竟然是一场生死较量。
下午,舒彦匆匆和王宗平见了一面。王宗平不太方便在办公室里过多接触舒彦,两人约在市委旁边的一间咖啡厅。舒彦将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告诉他,希望听听他的意见。可王宗平显得很谨慎,半点意见没,只是告诉她,随时保持联系。
告别王宗平,刚刚坐车,接到父亲的电话。晚是她的婆婆六岁生日,两家人约好在馨泰园吃晚饭。一丝愧意如一朵淡淡的云,闪过舒彦的心空。想一想结婚都二多年了,她在社会广交朋友,不断地给不同人物过生日,但身边的人,除了自己的女儿,谁的生日她都没有记住。
生日蛋糕不需要她准备,好在她汽车的后尾箱里有很多东西,便宜的贵重的都有,那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她这种职业就是如此,第一前提是交际,谁都不清楚自己下一刻会遇到个什么样的人并且需要送出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所以,她养成了一个习惯,一旦有点空闲,便逛礼品店,凡是得眼的礼物,她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放在汽车后尾箱。有好几次,她去参力口某位官员的聚会,去了之后才知道对方是带了太座的,她因此借着厕所之机,回到车,适时地拿出一份恰到好处的礼物送,普通朋友,很快就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赶到馨泰园之前,她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将这束康乃馨和一条珍珠项链一同送给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的脸笑得一朵花儿似的。这么多年来,舒彦一直在外面闯荡,关顾亲情的时候不多。趁着这次老太太生日,她也就一齐表现,分别给父亲和公公各送了一块表外加一条烟,给母亲也送了一条项链,同时给自己的老公送了一条领带。
这是一个极其典型的官僚家庭。她的父亲,退休前是麻fl市的农委主任,她的母亲,是麻阳市的原教委研究室副主任。她丈夫这边,稍稍显赫一些,公公的最后职务是雍州市政协副主席,现在还是挂名顾问,政协委员,婆婆是雍州市香海区原妇联主任。她的丈夫曹能宪,目前是省林业厅的副厅长,已经是第二任期了,一直都希望能够有机会转正。
吃过生日蛋糕,生日宴就算结束了,舒彦有很多事要去办,正想着大家早点散呢。可是,他们聊兴正浓,她也不好提走的话,只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原来,他们是有目的的,话题很快转到了她目前正在做的事情。
这个话题,先由她的母亲提起。她问舒彦,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半个多月连个电话都没有,你心里大概早没你爸你妈了吧。
舒彦便撒娇,楼着妈妈的脖子,,妈,你的,你也知道,我这个工作,每天就是和当事人见面吃饭,和法官见面吃饭,一天恨不得吃六餐饭。
父亲,不对吧。我听你正在帮那个黎兆平?
舒彦意识到今天是场鸿门宴。这个话题肯定不能绕不能躲,只得硬着头皮往冲。她,是啊,他是我的当事人。
父亲显然有点失去耐性,,当事人?什么当事人不好找,偏偏要找一个双规案?
舒彦和父母话从来没有好态度,对于父母过问自己的工作有些恼火,态度也就变了。我为什么不能找双规案?她,双规案怎么了?不受宪法保护不受刑法保护?
公公开始话了。在这个组合式家庭中,公公话永远最有分量。如果曹能宪或者舒彦今天还算有点成就,多多少少与这位老爷子的荫蔽有些关系,加权力原本就增力口一个男人的魅力,老爷子还没有最后退位,仍然属于高级官员,话仍然在官场具有分量,在家里,自然就更有分量,简直是一言九鼎。
公公,彦子,你爸也是为你好。你想想,人生活在这个世界,实际不是生活在真空里,而是生活在不同的场之中。做生意的人,生活在生意场,当官的人,自然就生活在官场,就算是农民,他们也有自己生活的一个场。人是群居动物,各自都有自己的圈子,这个圈子,既是他们生活的磁场保护场,也是他们的势力场。场是圈子,场同时也是文化。人如果离开了场,那人是什么?人就是动物,就是植物,肯定不是人。现在的社会现实,你知道得可能比我还多,但不一定思考得比我深,不一定得比我透。你就那些**案吧,官员中**的,真只是被抓的那几个人?远远不是。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有些人**被查被抓了,有些人**更大一些,却一点事都没有?因为他们善于隐藏?做得隐蔽?根本不是。原因就在这个场,学问也就在这个场。这个场还把你当成场的一分子,自然就会保护你,就会珍惜你。相反,场如果觉得你成了异己分子,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你清除出去。过去,要打倒某个人,有一句常用的话,叫自绝于人民。我们今天把这句话可以改一改,那些落马的官员,叫自绝于官场。这个场不要他了,不容他了。他还能有活路吗?
父亲立即接过去,你听明白了吗?黎兆平之所以被双规,是因为他做了损害这个场的事情,所以这个场不要他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既然黎兆平已经被这个场抛弃了,肯定有他被抛弃的道理。你现在拼命往他那边掺和,你是什么意思?
母亲得更直接也更形象。她,明知那是一个死亡陷阱,你还硬要往里面跳,你犯昏呀。
母亲过,婆婆了。她,彦子,你这一跳不要紧,连累的是我们两家啊
舒彦,你们不了解真相,事情根本不是你们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