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宇文世宏微笑着抬起酒碗,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随后又抬手将咸肉撕下一块儿。
瞧见咸肉那肉丝,经腌盐后而显得红通通的半透明,丝丝缕缕的细韧肉丝,光是看着,口中都不禁的分泌起大量馋涎。
宇文世宏将诱人的咸肉递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轻松微笑道:
“听闻洛州仍行府兵制?”
“府兵需自备随身七事及粮草,服、被、资、物、弓箭、鞍辔、器仗等等,皆非齐国提供,都是自己的。”
“为齐而战,却是自备一切,赢了无嘉赏,输了,就是死。”
“如此兵制之下,却仍能满腔忠诚,这样的百姓,朕也是想要的。”
独孤永业眼角抽搐:
“要百姓?呵呵,我洛州百姓,早年皆是别地的贫苦者,逃荒时渐渐聚在了洛州。”
“于他们而言,本官犹如他们的再生父母,不可能再轻信旁人的巧言令色。”
“既如此,待洛州归我大周后,这太守由独孤大人继续担任,也是甚好,”宇文世宏微笑道:
“朕本就是如此盘算的。”
“哼,巧言令色。”独孤永业警惕心强,他发自内心的不愿轻信他人。
“阿兄,怎样才能叫您相信,周国与齐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呢?”独孤伽罗好声好气的说道,看起来就像洛州才是占据主动权的主导方似的。
宇文世宏抬手招呼道:
“独孤爱卿,不如引你阿兄,去我军后方看看?”
“既然耳听为虚,那么眼见的,也该以为是实了吧?”
独孤永业愣了又愣,禁军后方可是机密重处,他怎能……
再者,只身入敌营,也很危险。
“诶,陛下此提议甚好,不如我领阿兄在军中走动一圈?有何疑问,阿妹定知无不言的。”独孤伽罗殷切道。
……
杨爽率领二百先锋营,前往山脚一处颇显简陋的营地。
营地四周驻扎着看守战俘的禁军,而营地上席地而坐着一大堆衣不蔽体、浑身或多或少沾惹着血污的战俘。
个个的手脚都被用绳子捆着。
他向守军道明来意后,率部直入营地。
面对严谨有序率部而来的杨爽,战俘们纷纷露出警惕的眼色。
而营帐外,明文书写着一张张布告,布告内容简单来说就是优待战俘,每日给三餐。
若愿意投诚的,可享同等待遇。
但这些人没有一个心动的,一是因为不识字,二是因为警惕心很强,三则是早就认定了被俘定只是只有死路一条。
“先锋营听令,设案!与未来的同僚或同胞共食!”
号令一出,二百先锋营营士齐刷刷的将矮案摆到空地上,蒲团也摆了一排溜子。
二百先锋营坐于一侧,旋即便一动不动。
不多时,后来的先锋营营士将蒸煮好的粳米饭陆续端来,从营中将士手里抠出来的咸肉,也都尽数给烤熟、切片儿,一碟碟的摆到桌案上。
“给他们松绑!”杨爽面带微笑,早前那盛气凌人般的意气风发,似乎已被那场惨败给磨平了。
手脚被松绑的战俘,早就受不住大米的清新香甜气息了,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着。
再加上咸肉的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