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永业也跟唐邕一道来了乐安郡。
在船上时,独孤永业只下到甲板底下,瞧了一眼跟鸡崽鸭崽兔崽关在一起的穆提坡。
这厮被烈火烧的面目全非,此番只瞄了一眼,奇怪的是,过往对穆提坡的浅浅厌恨,竟莫名消散了。
可能是烧伤之后的穆提坡,看着像个可怜人罢。
“据悉,陛下安排了一位副将在乐安郡驻守,所统领之军约莫五千之多,不如我两去见见这位副将。”
下船之后,唐邕便跟独孤永业如此提议道。
独孤永业看着黄河上,渐渐行驶而来的一艘艘大船。
这些船都是空的,每一艘能载五百人,独孤永业跟祖文远要了二十艘,以便行事。
但行事之前,还要等递到京中的事牒得批后,京中再将行事政令下达过来,他们才能有所行动。
若京中不批,则这二十艘船便是白跑一趟。
河面上的动静,引起了对岸的人头攒攒。
唐邕只当对岸是在戒备,并没有多想。
出海口的河道宽达一百五十余丈(500米),隔岸相望,只能看到一颗颗乱动的小黑点而已。
得知洛阳来人,万继源还以为是来运黑水的,来到渡口时才知,唐邕是为军务而来。
“见过万将军。”唐邕跟万继源打声招呼后,便将此行而来要做的事,大概的告知了一通。
万继源豁然开朗般眼睛都睁大了一些:
“你们来的还真是时候,两位可知过去这几个月来,对岸的守城军偷渡过来几回了?呵呵。”
“还是守城军的校尉呢。”
万继源像在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似的,将事情娓娓道来:
“对岸的领军校尉盛凯,亲自偷渡过来五回了,每次被我们抓住之后,就立刻给遣送了回去。”
“主要是他的要求,咱们之前暂时办不到。”
“盛凯想要率部九千,集体投诚,但我们没有船能横渡凶险的黄河出海口,所以就拒了。”
“结果这厮居然不死心,几番偷渡过来,我们担忧会引发不良后果,几度都给遣返了。”
闻言,独孤永业和唐邕都露出了诧异表情,下意识的面面相觑:
“居然还有这种事?”
“嗐,这种事多了去了,”万继源叹息般笑着道:
“主要是齐兵听说了黄河一战齐国惨败一事,也听说了十万齐兵绝大多数都是被恐怖的火给烧死的。”
“被活活烧死……这谁能受得了。”
“也因各地的齐兵人心惶惶,导致齐国布于黄河沿岸的戒备,几乎等于无,啊,除了怀州以外。”
“毕竟怀州与洛阳隔着黄河,且怀州是戍卫邺城的最外层防线,丢了怀州,那邺城就危险了。”
“总之齐国已无力守住整条黄河,就算有那么多兵力,但都是府兵,没什么大用。”
“怀州驻扎的是齐国禁军,其他州郡都是府兵,府兵虽然在那,看似在严防死守,实则……”
“百姓要渡河,他们都当没看见处置。”
“如此之下,看似对峙状态,实则两岸的交往,比以前更加频密,消息的互通也比以往更快且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