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来了精神,催着吴嫂多烧黄纸。
吴嫂会意,纸灰这么一扬,像是来了小旋风,全卷了上去,接着,黄布幔子后面的小马,忽然长长的“哎”了一声。
这一声听上去没啥,可在这些跟百爪蜈蚣很熟悉的人听来,是非常能让人毛骨悚然的,那个声音虽然是小马的,可是腔调语气,都跟百爪蜈蚣一模一样。
其他人当场就打了个哆嗦:“吴哥,吴哥来了。”
我挥挥手示意他们安静,接着就看向了吴嫂。
吴嫂倒是不太害怕,相反一看得到私房钱有望,十分兴奋,触碰到了我的视线,二话没说就把那张黄纸给拿起来了,结果刚要念,却一脸愕然的望向了我。
我带着几分鼓励的表情冲着她点了点头,并给她做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并提醒她不念的后果。
吴嫂脸色发白,只得低下头,照着黄纸上的字来念:“你是咋死的?”
里面的小马叹了口气:“我害死了李桂香,杀人偿命,管城隍爷伸冤,城隍爷也不管,还把下辈子的寿给我扣了,你别为了这事儿闹,越闹,越讨不到好。”
吴嫂一听李桂香这个名字,脸色就变了,显然这个名字其他人是不知道的,顿时就真信了里面的人是百爪蜈蚣,一脸无措。
我赶忙催她念后面的,她迟疑了一下,才硬着头皮问道:“为啥害死哑巴女人?”
只听里面的小马又“哎”了一声:“不是你逼得吗?”
当时吴嫂的身体就颤了一下,惶恐的盯着我,意识到了这场招魂,八成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立即站起来:“我不念了,我要走……”
“是你叫我来的,”我还没说啥,小马先用百爪蜈蚣的腔调开了口:“怎么刚来就走?”
吴嫂一听这个,又急又气,可百爪蜈蚣现在毕竟已经是个死人,她胆子再大也不敢撒泼,只求助般的看着我,同时小声跟我说:“你能不能把他赶走?”
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用百爪蜈蚣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吴嫂,开弓没有回头箭,请人容易送人难,惹恼了他,恐怕不好收拾,闹出什么乱子,我也保证不了。”
越是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其实越能把人给镇住,吴嫂哆嗦了一下,我指了指黄纸,她只得继续一脸绝望的念了上面的第二句话:“你怎么害的她?”
“全照着你说的做的。”小马又缓缓的开了腔:“先把她喊来,也答应了钱的事儿,还给她买了个电动车,装了吃的,可惜啊,跟了一段时间,也没见那小子,我没法子,就先把她撞死了,反正她死了,那个孩子也活不了,活的了,也找不到我。我不是当天就跟你说了吗?”
说到这里,小马叹了口气:“还是你说得对,黑户死了,没人查的出来,也幸亏你不让那孩子跟我见面,我知道你是怕我心软认了野种,可这样也好,他没见过我,找也找不到我头上来,你就放心吧。”
原来这一切,都是吴嫂指使的。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饼。
而城管队员的眼神全投到了吴嫂的脸上,不知谁咬着牙暗暗的说了一句:“真他妈的毒。”
吴嫂听见了,猛地一颤,转头就瞅那话是谁说的,瞪着吊梢眼:“谁他妈说的?小马装死人说胡话,你们也信!”
“我不是小马,也没说胡话。”没成想队员没搭茬,倒是里面的小马搭茬了:“我也没想到,她们还活着啊!你说怎么他们的命就那么大?头一次,我已经把他们骗到了个你找的那个废煤窑里,把煤窑炸塌了,可谁知道怎么就没砸死呢?只把女人的嗓子砸坏了,孩子的腿砸没了,竟然还能爬出来。”
说着,他得意的笑了:“不过乡下人就是实诚哩,到现在还以为那是一场意外,女人比比划划,说幸亏我没死,居然又遇上了,你说蠢不蠢,蠢不蠢,嘿嘿。”
卧槽,我说那个女人的哑巴根本不是天生的,还是跟孩子一起残疾简直祸不单行,没成想,竟然也是百爪蜈蚣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