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你未卜先知的本事是怎么学成的?”司马曜随口问起,想要缓解一下这可怕的氛围。
“这个嘛。”顾念之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往右边转了转:“在我家乡那边,有位读书人,对天下大势很是清楚,我有幸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所以才有这本事。”
“先生可否告诉我,大晟此后的皇上,是否是我大哥?”司马曜问。
“这个嘛……”顾念之属实为难。“我倒想先问问你,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先生说是,那说明此行平安,若先生说不是……”司马曜深深叹了口气,看来经历此番凶险,他已经知道自己面临的对手并不简单,面前的路也并不好走。
“天机不可泄露。但这不是我不能说的唯一原因。”顾念之忍不住转过身,看着司马曜,说出自己的想法:“到目前为止,事情的进展已经和之前所预测的出现了很大偏差,世事皆有变数,我们现在就正在一个巨大的变数之中,所以就连我也不知道此行结果如何。”
她继续侃侃而谈。
“处在变数中的每个人,也可能成为下一个变数。所谓事在人为,就是这个意思。这个世上,没有不可改变的结果。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切皆无定论。”
“顾先生讲得深奥,但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司马曜道:“若非先生出现,提醒大哥刘太傅有问题,截住他的密函,二皇子一党是定然不会让舒将军与我们同行的。此次迎亲的每一次危机,都全靠舒先生未雨绸缪才得以解除。所以,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至少在迎亲这件事上,舒将军就是整件事最大的变数。他打破了二皇子一党精密的布局,让大哥得以逃出生天?”
没有回答。
司马曜转头,顾念之已经侧着身子睡着。
倒是,这几日他实在累坏了。
司马曜将被子往顾念之的方向拉了拉,随后也闭上了眼。
疲倦让他很快入睡。
似是进入极寒秘境,司马曜感觉到浑身冰凉。
即便是身上已经衣着单薄,却还是有人抢夺他仅有的衣服。
司马曜死命不撒手,却忍不住鼻子发痒,一个喷嚏让他从梦里醒来。
身上的被子已经被顾念之全部裹在身上,司马曜手上仅仅捏着被子的一角,而就是这可怜的一角,也因为顾念之一个转身,从司马曜手中掉落……
一边是把自己裹得像蚕蛹的顾念之,一边是仅着单衣连个被子角都没有的司马曜。
“阿嚏……”司马曜又打了个喷嚏。
不行,这样下去一定会生病的。
司马曜这时回想起临睡前顾念之的话——“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如果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你把我推醒就可以。”
他尝试着将顾念之摇醒,但顾念之就像是没有感觉似的,仍旧呼呼大睡。
实在是太冷了。
他不得不将将顾念之转了两圈,终于实现了“人被分离”,已经冷得牙齿打颤的司马曜赶紧将被子重新盖到顾念之身上,随后自己钻了进去。
顾念之的身子倒是暖乎乎的,司马曜忍不住贴着他的身体,想要让自己快冻僵的身体活过来。
顾念之一个抬腿,翻身,差点把司马曜踹到床下。
司马曜这才意识到,睡前顾念之所说的话一点都不夸张。
他将顾念之的脚掰回去,从背后将顾念之环在前胸和手臂构成的空间里。
和两人共乘一骑时的姿势有些像,为了防止顾念之再次施展踢腿功,司马曜索性将她的腿也压住。
顾念之的确动了两下,但碰到阻力后,很快便老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