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心中浮出一丝不祥的感觉。
这个岑羽居然能让德妃唤自己入宫,还能在德妃的内室要求德妃回避,他究竟是何身份?
而如此劳师动众将自己骗到这里,到底又要干什么?
“近日顾先生有练过我教你的打水漂技巧吗?”
出乎意料地,岑羽竟然问了这么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岑先生叫我来,不会只是想知道这个吧?”
顾念之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她盯着岑羽,像是希望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岑羽被顾念之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本能言善辩,此刻却无话可说。
上次离开时,他笃定顾念之会主动来找他,现在他也如此想,但他却等不到那日。
他忍着不适佩戴义肢,冒着风险进宫,只是要见她一面。
他知道那次一别后,顾念之被关过慎刑司,即便时间不长,他也担心得紧。
他只想亲眼见到她,确定她平安无虞,心中方得安稳。
如果有机会,他还想为自己解释一二,减轻顾念之对自己的敌意和厌恶。
但顾念之的眼神和语言,却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岑羽——她憎他。
她不再当他是朋友。
如今的岑羽,只是对她而言无关紧要的一个陌生人。
“岑先生就开门见山吧。我们之间,无旧可叙。”
岑羽心中一紧。
第一眼见到顾念之,虽因误会,但他却心生感动。
这女子是唯一一个不为钱财地位担忧他生死的人。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岑羽早就练就了一双观人入微的鹰眼,只就一眼,他便知道眼前人是女扮男装,所谓号脉,也不过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而已。
她也是唯一一个看到自己残肢后眼中没有丝毫嫌弃和惊恐,只有心疼和怜惜的人。
顾念之那双清澈的眸子便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将岑羽彻底捆绑于内。
他竟是对顾念之一眼难忘,情根深种。
尽管顾念之从未对他承诺过什么,他却单方面认为,顾念之一定会是自己此生良伴。
自那以后,他活在人世的目标,除了成就大业,还增加了一个——护她周全,娶她为妻。
但她,如今对自己竟只有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