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到处寻找着什么,是什么不见了?
她跑到左邻右舍的屋子里去翻找,姚真和齐秀宁的房间红笺经常进去,家什摆设她都清楚的很,此时屋里没有人,若是清醒时候的她自不会擅自进去,但在梦里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红笺只觉越来越焦虑,梦里的她应该是知道自己要找什么的,她在姚真的房间里找遍了柜子里和床底下,最后失望地出了屋子,心里空落落的。
姚真房后的窗户下面是一大丛荆棘花,红笺不知怎么想的,就那么走过去将花丛拨开,荆棘底下,一个少女穿着浅红色的长裙静静地躺在那里,正是姚真,身体却早已经冰冷坚硬,生机全无……
红笺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暗道:“还好只是个梦。”这才觉着脸上凉凉的都是泪,连忙伸手擦了,坐起身来,方才这噩梦太过清晰,以致她这会儿还觉得心砰砰跳得很快。
红笺定了定神,摸黑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屋外十分安静,只有附近花丛里高高低低的虫鸣和远处水塘几声蛙叫。
红笺慢慢放下了杯子,她觉出不对劲儿来。
她这都睡了一觉了,姚真的屋子里依旧没有人。
红笺已是练气五层的修为,神识虽不能及远,感觉隔壁房间的情况却不会出错,姚真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天,或许还要加上昨天晚上,她之前虽然也有行踪成谜的时候,却从未如此离谱,再说姚真将今天化神收徒的事看得很重,没有出现,会不会是真的遭到了不测?
红笺越想越是不安,哪里还能继续去睡,她透过窗子向外望了望,外边虽黑,以她的修为却并不妨碍能看清楚,山路上始终无人,越等她的心便越是沉下去,梦里情形不断在眼前闪现,天快亮时红笺难过地想:“姚师姐大约真的出了事,再也不会回来了。”
天际开始泛白,红笺出了门,站在姚真的屋子外边,深吸了口清早微凉的空气,伸手将姚真的房门推开。
修真之人不该贪恋外物,她们这些练气弟子屋里的东西都十分简单,偶有贵重物品也都随身携带,谁都知道真要有人想进来,不要说锁门,将房子铸成一整块铁一样不管用,故而离开时都是随手将门带上就完事,姚真这屋子红笺进来过许多次,知道她虽然零零碎碎的收藏比自己和齐秀宁多些,却也都是平常之物,姚真看得不紧,果然门像往常一样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
屋里空间很小,布置的却比红笺那边精心许多,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红笺嗅了嗅,目光落到角落里的梳妆镜前,那里摆放着香粉和胭脂,还有一个半开着的首饰盒,里面堆着各色金银首饰。头饰耳环之类如果戴出去会让宗门的前辈们不喜,红笺却知道姚真十分喜欢这些小东西,总是自己在屋里偷偷戴着玩。
一条淡绿色的长裙搭在床铺上,这条裙子红笺前两天曾见姚真穿过,衬得她腰身纤细,肤白如雪,当时红笺赞过一声,故而印象颇为深刻。
床下整齐摆着一长溜儿鞋子,红笺有些惊讶,她还真不知道姚真有这么多双鞋子。红笺顿了一顿,将手伸到枕头下被褥间摸索了一阵,断定这些地方没有藏着什么东西,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屋子便只剩下床头的柜子未看了。
红笺打开了柜子,里面塞得满满的都是衣裳,红笺一眼扫见自己梦到的浅红色长裙,心疾跳了两下。
柜子里除了衣裳多之外,红笺亦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她不由地想:“师姐她什么时间添了这许多衣裳?其中不少看上去新得很,我不记得见她穿过,是这一个月的事么?”只有这一个月,自己遇见了那个神秘人,而姚真也有了她亲口承认过的“奇遇”,两个人各忙各的,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疏远,如今红笺再来查探,却发现姚真不知为何竟变得有些叫她陌生。
红笺抹去了自己来过的痕迹,自信除了姚真本人再不会有人发现这屋子曾有人进来过,她怀着异样的心情最后又打量了一下屋内各处,脂粉、首饰,还有那么多漂亮的衣物,师姐这屋子除了小些,简直像极了传说中世俗界的小姐闺房。
该看的都看了,自姚真的房间出来,红笺忍不住转到了房后,窗下的那一大丛荆棘不过没膝高,长得也不如何浓密,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藏下个大活人,饶是如此,红笺还是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果然荆棘丛中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
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梦,这个后窗红笺先前从未关注过,梦中她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一丛荆棘呢?
红笺只觉心里堵得厉害,姚真是这丹崖宗里除了方峥之外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她现在身在何处?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像梦里那样,正躺在一处未知的泥土里?
第三十章 炼魔大牢的逃犯
更新时间2013…10…21 11:57:02 字数:2107
三大化神一齐收徒引起的轩然大波已渐渐平息,丹崖宗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听说那日过后,刑无涯只在丹崖宗多呆了半天,便领着两个新收的徒弟登车而去,戴明池和季有云却在金东楼的锦绣峰长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红笺过得平淡无味,每日去给师尊闫长青请个安,闫长青有时会过问两句红笺的修炼情况,大多时候都是点个头便叫她告退,红笺回去后或者自修,或者去找两位师兄请教。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姚真的确是出了事。自从化神收徒那日她无故缺席,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红笺这期间到是见了齐秀宁一面,齐秀宁不知从何处已经知道红笺搬到了晚潮峰,见面淡淡向她道了声恭喜,这种态度却叫红笺不知说什么才好。
当时因为她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姚真的生死,便道:“姚师姐还没有消息,你知不知道……”红笺有些说不下去,齐秀宁与姚真的关系只是表面上还过得去,私底下姚真没少给齐秀宁白眼,齐秀宁心高气傲,也瞧不起姚真。红笺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最近的一个月她留在住处的时间很少,说不定齐秀宁会有所发现。
齐秀宁有些诧异地望了红笺一眼,道:“她自是凶多吉少。你不是搬到晚潮峰去住了么,不趁此机会好好修炼,整日记挂着这些做什么?”
红笺瞠目,这几年在丹崖宗养成的习惯已经教她将意见藏在心里,不再随意反驳别人,齐秀宁看着她的表情却突然笑了,道:“看来她到还不算是一无是处,好歹交了你这么个朋友。”她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姚真妄想着投机取巧,有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你不必管她,好好修炼才是正经。”
红笺这才断定,齐秀宁果然是知道些什么。
红笺做不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唯有追着齐秀宁软磨硬泡。齐秀宁只得皱眉道:“姚真那种资质,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突破,你就没有怀疑过么?不怕得罪你,宗门考核结束之后,你们两个夜里出去我都曾跟踪过,你去同你那弟弟一起修炼,不知有什么好背着人的,还躲到乱石滩那种偏僻的地方,姚真却是同邪魔外道有勾结,我早知道她不聪明,可没想到她竟会蠢到去与虎谋皮。”
大意了,齐秀宁竟在暗中窥视过自己,幸好宗门考核结束的那段时间神秘人没有出现在乱石滩。
红笺一时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庆幸,当下要紧的还是细问究竟,齐秀宁急着回去修炼,匆匆道:“我怎么知道她和什么人勾结,那天半夜我看她偷偷跑到半天崖高处点了盏灯笼,向着无尽海深处忽明忽暗地发消息,若是她等的人来了,我一个小小的练气弟子哪里还藏得住,只得先撤了回去。”
红笺微微有些色变,一个住在无尽海中的人……她莫名想起那神秘人手里突然多出来的“月华丹”,难道说除了自己,他还找上了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