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瑾宴就挎着个篮子不紧不慢的往村头走去。他打算今天先去镇上试试糖的销量。如果销量不错,就开个铺子,反之如果销量不好,他就得另做打算了。
“瑾宴,这么早?”
“有望叔早,我今天早起了一会。”瑾宴把两文钱递给有望。
有望把钱塞着钱袋里,随手把牛拴在槐树下,解下腰带上的铜烟锅,从黑色的烟袋中塞了满满一锅子烟丝。吹了吹火折子,火苗呼的一下子点着了烟丝,他深深的吸了一口,一缕烟直冲瑾宴门面而来。
“咳咳……”瑾宴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有望看着他微笑道:“爷们还怕烟味,来吸上一口。”边说边把烟锅递给瑾宴。
瑾宴连连摆手:“有望叔,我不抽,我还小呢?”
“我要是没记错你小子今年都十六了吧?十六都可以娶媳妇了,小什么小?”有望调笑道。
“他不抽,我抽,”一只手把烟锅截了过去。
瑾宴转身往后看去,瑾宾拿着烟锅狠狠地抽了一口,冲着他吐出一股浓烟。
瑾宴立马闪身往后退了几步。
“没种”瑾宾瞟了一眼他。
只见瑾宾身穿一件灰蓝色的短褐,关键是还敞着个怀,露出了黝黑的皮肤和几根汗毛。
“切,就你有种,连个衣服也不会穿,跟个街遛子似的,还自以为美的很。粗俗!”
“你说谁粗俗呢?这叫大男子气概,不懂就别瞎说,”瑾宾横了他一眼。
“好好好,大男子气概,有本事你冬天也这么穿,我就服你。”瑾宴漫不经心的瞥了瑾宾一眼。
“谁会冬天这么穿,你当我傻呀?”
“你以为你不傻呀?”瑾宴翻了个白眼。
“你……”瑾宾气的伸手指向瑾宴。
“君子动口不动手,怎么,说不过就想动手,莽夫。”
有望从瑾宾手里边拿过烟锅边说:“好了,都是兄弟,都少说一句吧!”
瑾宴鄙视了一眼瑾宾,转身把篮子放到牛车上。然后舒服的躺在干草上,看着头顶的榆树叶,心情愉悦的哼起了不知名的歌。
瑾宾脸色铁青的盯着他,如果眼神能化为实物的话,瑾宴身上一定已经千疮百孔了。
过了片刻,人们陆陆续续集合在槐树下,瑾宴坐起身把篮子往身边靠了靠。
当最后一个围着头巾的妇人上了牛车,有望解开缰绳坐上牛车,一鞭子上去,老牛慢悠悠往前走着。
瑾宴瞄了一眼后面的妇人,倍感奇怪?这么热的天气,这妇人脸上怎么围着块头巾。难道不觉的热吗?
路过一个土坑时,牛车猛的一颠,妇女脸上的头巾被风一吹,露出了鼻青脸肿的脸。瑾宴心里咯噔一下。她不会就是菜二娘口中提到的林文氏吧?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说是猪头都不为过。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脸,能肿成那个鬼样子。
他心中五味杂陈,都打成这样子了,她为什么还要和林伍过日子,他既不理解又愤恨不已。
他似乎忘记了,这里是教条森严的古代。好多女子被丈夫打死,到最后也不过是不了了之。
瑾宴心里憋着一口气,脸色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