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里,江池变得很讨厌这个同母异父的阿姐。明明在他小时候,阿姐很疼他,他也很尊重她。两人在被醉醺醺的爸爸殴打时,都会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受伤后也会拿药油给彼此揉伤口。但自从阿姐出社会后,陌生堕落到让他失望透顶。
可一切似乎都从那一日的下午开始,发生改变。
眼前的阿姐虽还是从前的模样,柔美俏丽、楚楚可人,但分明又和从前判若两人。江池说不出哪里不对,可他很喜欢现在明辨是非,敢作敢为的阿姐。
江雪倾吃完东西,抽出张纸巾擦干净嘴:“时间差不多,这里用不到你,你去码头那边跟黄毛汇合吧。”
“是,小阿姐。”卷毛指指自己的手机,“有情况我会随时向你汇报。”卷毛屁颠屁颠离开。
此时日轮也从远处海平面缓缓升起,天空被日出的金光橘彩渲染,壮美旖旎,叫人心情开阔。
沉甸甸的黑夜终将翻页,新的一天正等待新人来书写。
江池站在台阶上眺望海面日出:“阿姐,我们现在过的日子,是不是终于要结束了。”
“不然呢。”江雪倾拿出手机,拍下日出这一刻。
江池鼻尖一酸,心中隐约担忧:“把江广昌关进监狱后,阿姐你会去哪里?”
他心里很清楚,江雪倾和他虽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可是他们的妈妈早就离世,阿姐当时年少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这些年在家里被继父欺凌没少受苦。现在他们不必再被江广昌控制,生活在他的阴影下,阿姐没理由继续和他住在一起,她应该会搬出去,拥有属于她自己的新生活。
江雪倾捧着手机,还在专注拍风景照。她不太满意刚才照的那一张。
“我还在考虑啊,不过是该换个环境。”毕竟自从上回卷毛从冰柜里翻出那堆血糊糊的东西后,他们家那股臭味挥之不去,直到今天都弥漫在角角落落,让江雪倾这个嗅觉敏感者非常受不了。
江雪倾打算等下周静安香坊的品香局,她要再从那里赚一票。到时就能有钱出去租房,改善生活环境啦。
可她随口一句话,听进江池耳中却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了。”江池低下头,“天亮了,岛上卖早餐的店应该开门了,我去买点吃的。”
说完不等江雪倾回答,江池匆匆跑远。
“臭小子,跑那么快。”
她又拍了几张照片,这才收起手机,朝江池离开的方向一路寻他去。
可才走过第一个巷口,江雪倾就发现不对劲。
路旁一个广告牌下,一只深灰色登山包被遗弃在地。
她走近,弯腰捡起背包,背带上明显有被人强行拉扯的痕迹。江雪倾拉开拉链确认,里面装的东西都是昨晚她一件件装进江池包里的。
这是江池的背包,而他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