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烧了地宫之后,就让工兵连在附近帮我盖了一栋房子,守着老核桃的衣冠冢住了下来。
我给老核桃立衣冠冢的时候,没让任何人跟来,坟里究竟有没有尸骨,就连檀越都不知道。檀越当然也没问这些事情。
大康他们先后离开了山里,最后留下跟我一起守坟的,只有檀越她们三个。
我在坟前住了七天之后,终于有人来了。我没想到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竟然会是盛家人。那人我见过一次,是盛家的一个长老。对方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跟我回去,重振盛家。”
我看都没看对方一眼:“是谁让你来的?又是谁告诉你,我能重振盛家?”
对方微微一愣:“这个你不需要管,你只要知道,重振盛家是你的责任就足够了!”
我轻轻挑动着一堆燃烧的黄纸:“你忘了我会杀人了吧?”
那人吓得倒退了一步之后,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胆气:“你还想怎么样?盛家因你而衰败,你父亲盛成王不知所踪,现在你就该回去!”
“蠢货!”
我不得不说这个长老是蠢货。他连盛成王已经死在了我面前都不知道,就被人利用,跑过来跟我叫嚣什么重振盛家。骗他过来的那个人,除了让他送死,就只剩一个目的了——试探我有没有归隐之心。
如果我存心归隐,就不会杀人,最多也就是把对方送出去。按照术道上的规矩,一个人一旦决定金盆洗手,就不会再沾惹江湖恩怨,尤其是杀人这种事儿,更是大忌。如果出手见血,就会惹来无数仇家。那时,再想要安静,也安静不了了。
盛家长老大概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有恃无恐地找上门来,现在听说我要杀人,自然出乎他的意料。但是,我也没给他多做考虑的机会,右手立掌如刀地横在半空,从对方身旁急掠而过之后,掌锋上的真气也跟着从对方脖下扫过,那人的级随之翻上了半空。
我不等人头落地,就把级给接在了手里,另一手抓住将将倒下的尸身,拖着走向树林外围,找了一棵挨着山道的歪脖子树,把人头给挂上去之后,几爪抓开树皮,用手指蘸着鲜血写道:打扰守灵者,杀无赦!
我扔掉尸体之后并没走远,而是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了下来。不久之后,我就觉有几个盛家人偷偷摸摸地顺着山坡爬了上来。那几个人收了尸体之后,看着我挂在树上的人头,犯起了愁。
那几个人站在树下好一阵商量,内容大概就是争论要不要收了级。换做别的地方,他们有可能会吵得面红耳赤,但在这儿,他们却偏偏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一个不留神,被我听见了。
光看这几个人,我就知道盛家完了。一个血性无存的家族,最多也就只能把他们的姓氏延续下去,想要称雄江湖,绝无可能。
现在,术道上的势力基本上被搅进了伐天之战,自然没有人注意盛家;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盛家被术道上的那些虎狼之徒吞噬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我看着那几个争论不休的人,实在心烦,不由得开口道:“谁敢碰那颗人头,我就把他的脑袋也挂上去!”
几个盛家人吓得双腿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连尸体也不要了,撒腿就跑。我厉声喝道:“都给我滚回来!把尸体抬走,免得放在那儿碍眼!”
那几个人战战兢兢地摸了回来,七手八脚地抬上尸体之后,连看一眼我在哪儿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我知道还会有人过来,干脆就在衣冠冢前面坐了下来,等着对方上门。
没过多久,宫政就出现在了距离坟茔不远的地方。
我冷眼看着宫政,道:“你想死?”
“你不会杀我!”宫政走到坟前:“你不会杀一个过来拜祭老殿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