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了酋长和队长的多次吩咐,这点规矩还是懂的,并没有回答关于部落位置和酋长的问题,只是说了些陶器的使用,其他的,就没有多说了。”有个族人代表其他人小声说道。
常慧慧看向这个女族人,眼角扫向其他人,依然温和地问道:“真的没有说其他的事情吗?”
其他人纷纷答道:“酋长,我们没告诉她我们部落的事。”
常慧慧站起来,问阿鞭:“你们训练的时候,她在旁边看过吗?”
“她很少从木屋里出来,玉兔说过,半瞎来的时候身上有烧伤有冻伤,她总是呆在有火的屋子里烤火。”阿鞭想了想说道。
有个族人却说:“酋长,阿鞭队长在外面雪地里不知道,我们可是看得清楚。狩猎队训练的时候,半瞎常常望着外面,她也做工具,却总是望着外面发呆,我们只当她是羡慕我们部落骑马坐鹿车。”
常慧慧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面上不见喜色,说道:“你们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我们在部落里还过个年,你们却在牛山上吃苦。这样吧,你们拿着我的竹简去仓库那里找长老们多领十斤兽肉,回去后好好补补。”
“谢谢酋长。”几十人喜不自禁,没料到会有意外之喜,对阿鞭队长限制他们活动的怨气没有了。
“至于阿粒的事,你们回去先不要说,我会尽力派人去找,也别告诉她的家人,以免她家人伤心。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找到她了。”
“酋长,我们记住了。”
常慧慧送他们出去,把竹简交给最后一个出房子的人,小声在阿鞭耳边说了一句话,眼里有一抹狠色。阿鞭点点头,追随着那群人去了。
到了晚上,常慧慧在部落大厅里,和陪伴她的九斤儿小声说话,她正在跟九斤儿分析半瞎的行为,猜测半瞎的身份。天气逐渐转暖,晶晶亮亮在小石头的照顾下已经睡着了。九斤儿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黑暗的大厅里,便过来陪她。
不一会儿,阿鞭带了一个人过来,说道:“酋长,你要的人带过来了。”他说完话,退后一步,站在那人身后。
常慧慧停下与九斤儿的交谈,在黑暗里打量这个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堂中的女族人畏缩地缩下肩膀,阿鞭在她身后冷哼一声,就好像背后站了个黑暗死神,她连忙惊慌失措地答道:“酋长,我叫……炎佘竹。”声音微微颤抖,双腿差点软瘫在地。
“说吧,阿竹,你和炎佘粒,还有那个半瞎有什么关系?”常慧慧念出“炎佘粒”三字的时候心中一动,炎佘粒,炎佘竹,两人都是蛇氏的人。
阿竹虽然早料到阿鞭把她带到这里来是与半瞎有关的事,只是意外等着她的竟然是常慧慧,她看不清常慧慧的身影,只看到一团比黑夜更黑的黑影一动不动地坐在她面前,好像随时会扑过来的猛兽。她心里一抖,酋长白天还那么和蔼,怎么不过半天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霎时,她脑子转过数个可怕的念头,声音发颤地说道:“酋长,我是与阿粒的关系较好,那是因为我与她同一个姓氏,我没有要害她,不是我弄丢了她呀!”她害怕得眼泪哗哗流,极力为自己辩解。
常慧慧走下来,拉住她的手,没想到阿竹突然就软倒在地上,她轻叹一声,把她扶起来在凳子上坐好,阿鞭在她身后扶着她颤抖不已的身体。
“我不是怀疑你把阿粒弄不见了,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只是想弄明白半瞎把阿粒弄到哪里去了,如果她拿阿粒威胁我们部落怎么办?”常慧慧放缓音调,避免吓到此刻胆子只剩豆丁大的阿竹。
阿竹稍微安心,听了常慧慧的话呐呐无语。
“你仔细说说半瞎和阿粒在失踪之前有什么异常吗?”阿鞭见两人沉默,问阿竹。
阿竹定定神,想了半晌,说道:“酋长,我只知道阿粒和半瞎在失踪前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我也没听到。半瞎也向我打听过你的情况,还问我们部落有多少人,主要聚居地在哪里,是不是每年都去南岸,是怎么在草原上生活的,怎么驯服那些牛马野兽的。这些我没告诉她,只说是酋长安排的……”
说到这里,她皱皱眉。
常慧慧见她突然停顿下来,问道:“怎么了?”
“酋长,”阿竹语气有些奇怪,说道,“我记得有一次她与我说话问急了,突然说了一句我们北岸的话……”
“北岸的话?”常慧慧疑惑地重复道,“你还记得是北岸哪个地方的吗?”北岸不同地域之间的话音并不相同。
阿竹绞尽脑汁地回忆,摇摇头说:“太久远了,记不得了,我当时没在意,毕竟她经常与我们在一起,我想她可能是听我们说过几句北岸话学会的。”
不到一个冬天就能把北岸话学这么顺溜,连阿竹都注意到不对劲,那么,这个人不是学会北岸话而是可能是早就会说北岸话的。常慧慧想起玉兔说半瞎的祖先住在大河边上,恐怕不是大河边上这么简单吧,她身上还有多处烧伤……
“阿鞭,你说,有没有可能半瞎是从北岸的森林大火里逃出的人呢?”常慧慧沉默一会儿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