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长公主心事重重的样子,阿似自然是照做了。
赫连政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你下去罢。”
说完,便又自行回到了龙椅之上,孤独地望着奏折。也不做声,只在书案之下握紧了拳头。“她,还是不能接受朕是吗?哪怕仅仅是朕的一点点心意,礼物,都不能接受,是吗?”
殿外赫连诀召见,赫连政正是烦心,随口便要回绝了去,却扬了眸子——
“老四吗?让他进来。”
他眸子深深一睨,脸上却是已经转换了神色。
见了赫连政,赫连诀便说:“皇上身子好些了吗?听说这阵子皇上的旧病又复发了。”
是啊,自从那日他离开了兰馨阁,有阵子他的心痛病就犯了。可是到了现在,已经和殷素儿面上和好,可病情还是隐隐发作。就连在宫外的祁阳郡公都知道了,可见在宫里的殷素儿也一定知道。
可是她却没有再问过自己,即便是那日他陪着她在翠匀湖面的桥上散步了那么久,她也没有问过自己。心里,猛然间有一块被刺痛了。她自然是比自己还要清楚赫连政的身子,因为曾经她是他枕边的大夫。
“朕没事,只是有些想念你和老七了。这阵子,有空的话,就一起吃个晚宴罢,带着老七一起来,热热闹闹的,别总是一个人闷着。虽然朕知道你性子孤,但是一家人,总是多聚聚的好。”赫连政站在赫连诀的面前,看着他俊逸的侧脸说。
赫连诀只好点头答应,“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臣也不好拒绝了。”
窗外的天气渐渐地迷蒙起来,一场春雨过后本来是应该换了一种心情,可赫连诀似乎还是沉闷在去兰馨阁见过殷素儿那时候的心情一样。看着她本该是好好地坐在兰馨阁里,赏风景。可是却因为自己的突然到来,打破了白玉杯子弄伤了手指。
似乎她的心情也由平淡若水,夹杂了些混乱不安。
赫连政突然看着赫连诀的眼神由深邃变成了平静,问:“老四知道朕带了一个人进宫吗?而且……这个人现在成了心雅。虽然她并不是心雅,可是朕却想把她好好的永远的留在身边,即便是用这样的方式。而且,这个人你也见过。”
今天的赫连诀没有戴面具,此时的他却希望自己是戴着可以掩饰自己表情的面具来。至少这样,或许在赫连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还可以装作无动于衷,是第一次得知这件事的始末。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他也确实参与了其中,而且无法脱身。
他只好装作云淡风轻,问:“噢,臣见过的吗?”
“是殷素儿,”赫连政脱口而出,似乎是看穿了赫连诀想要掩饰的东西。下一刻,他步步紧逼,问:“你们……见过面的罢?朕指的是,在天牢之后。”
看着赫连政焦急而红的眸子,赫连诀甚至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是一个质问,却足以使自己暴露全部的心思,可是他还是佯装镇定,哪怕仅有一点希望赫连政还未知道事件的全部,赫连诀就必须要守住最后一点机会保护好殷素儿的安全。
“臣……不明白皇上说的话。”
赫连诀言毕,锦色绣龙纹的男子轻轻地迈着脚步,似是在步步思忖。却猛然间转身,眼底流露出丝丝缕缕的哀伤,“老四你知道的吧?朕喜欢殷素儿这件事,朕……告诉过你的。”
是啊,他告诉过自己的,就在他替殷素儿掩盖了天牢假死事件的第二天。
“臣,知道。”此时的赫连诀,仿佛遗世而**。
他的眉头紧蹙,脸上隐约含着的俊逸出尘,似是一场杏花雨过后甜蜜温软的香榭宴会。俊眉高立,勾勒出楚楚春风般的面孔。
赫连政走上去,握住他的手,面色焦骇。
“可是你知道,她的心里一直有个人。从前是司马罗宇,可是朕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是谁……老七,你知道吗?”
男子如鱼刺在喉,面色颓然一滞,竟说不出话来。
赫连政只是问自己,可是为什么他却有一种感觉,他早已经怀疑了自己,却还要试探自己是不是那个殷素儿心中的人。他本该怀疑自己的,因为是自己亲口说出殷素儿已经死了这句话,也是最后一个在天牢里见过殷素儿的人。
可是为什么,赫连政却不问自己,为什么一个对外界宣布已经死了的人,又会重新活过来,并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皇宫里,出现在他和他的视线里。
无论他们怎么想要视而不见,都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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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00 酒不醉人人自醉(感谢读者)
“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