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南郡王,是萧贵妃的长兄。萧贵妃的父亲本是当朝的丞相,但因家族败落,萧瑾南,也就是现在的南郡王进了宫。也算是沾了他妹妹,萧贵妃的福气罢。不过说起来,萧瑾南和当今皇上的渊源不浅,并不是我们所看到想到的那样简单。”
若绮解释完,才察觉到罗刹皎的脸刷的一下青白一片。
在罗刹皎呆滞的视线里,看见窗外的天,片片红叶落下,现在虽然是冬日却是显得那么萧条。就像是晚霞染红了天际,就像是红木棉朵朵瓣瓣飘落,带着默默的,丝丝的,苍凉。
“你不会……该不会和他说了不该说的话罢?”若绮看着她失神的模样,着急的问道:“或许……你该不会不小心被他看到你的脸了罢?你这个死丫头!”
被若绮猜到了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但是却怎么也比不上现在她看到屋门被众人推开的苦闷。
“夜医师在吗?”那声音干脆利落,禁卫军的将领她倒是有幸再次看到。
记得还是前些天,还被一众禁卫军追杀。看来,今年冬天,罗刹皎是遇上了禁卫军劫了。
若绮一把将罗刹皎推到了身后,挡在她身前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罗刹皎将头埋得很低,却不自觉地望向众人身后那抹锦色的光芒,那是无可阻挡的帝王的颜色。
几个手指微微一扬,又渐次落下。
禁卫军便纷纷出了门去,却又围在了门旁,视线里,便只剩下赫连政的脸。
“夜医师,朕想请教你几个问题。不知夜医师可否真诚的解答?”赫连政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苍白的脸在此刻却显得有些发冷。
望进他一双比深潭还要幽邃的眸子之中,深褐色的,狠狠地凝望着她。透过若绮的保护,深深地望着她。
此刻的罗刹皎根本无力分辨是不是萧瑾南告诉的赫连政,她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是不是能够活命!可是现在她却丝毫使不上一点的力气,当她想要拿起手边的杯子时,却发现自己想要紧紧地握住都十分困难。
难道是……木棉花香?
“夜皎自会回答皇上的问题,但请皇上不要再向前走。”罗刹皎执眸,咬紧了牙关。
赫连政蓦的抬眸,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狠毒决断的神色,声音凝固了周遭:“夜皎么?你确定你没有另一个名字?”
罗刹皎还是用尽了力气握紧了杯子,狠狠地朝着地上摔碎。片片破碎的瓷片像是朵朵桀然绽开的银花,在淡淡的朦胧烛光中,她一身素白,纤尘不染,清丽脱俗。
赫连政看着眼前女子因害怕而略带颤抖的身子,眼中掠过一丝不忍,仿佛想说什么,又被他强自按捺了下来。恢复了冷淡的语气道:“殷素儿,你没有死。这件事你还要瞒着朕多久?”
是他那双深褐色阴鸷的眼眸,仿佛黑洞一般深不见底。
白色衣裙的女子定定地凝望着赫连政冷骇的目光,殿外的微风徐徐,她面前的白纱轻扬。罗刹皎纤长的指节紧紧扣住五指,握成了拳头。却迟迟不肯回答,才说:“皇上,您说的什么话。在下夜皎,只是为万两黄金进宫医治萧贵妃病症的夜皎。”
听到罗刹皎说出这话,赫连政却在笑,幽深的眸子宁如黑夜,可悲的笑容宛若昙花夜放。
赫连政早就料想到她会这么说,那才是真正的她,殷素儿。
把人的心都无声无息的偷走了,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装做自己没有闯祸。
可是他又不得不宠她,娇惯她,守护她。因为他同样也害怕,害怕惊扰到她,惊吓到她,伤害到她,让她不慎落荒而逃。那么他就再难找到她了,这样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赫连政的眉宇间瞬间笼上了一层薄雾,却还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怒,沉声道:“你认为这一次,朕还会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你么?虽然朕不知道你是怎么从狱中逃出来的,但是朕只要知道你还活着,这一点就足够了!”
从窗户的缝隙浅浅的漏进了几丝傍晚的霞光,悄悄地打在了赫连政紧张而揪起褶皱的轮廓线上。听着他清清楚楚的声音,罗刹皎先是一怔,身子不禁颤抖起来,竟连呼吸声都变得恐慌而杂乱起来。
仿佛是丝毫没有意识的,罗刹皎双手背在身后支撑住整个倾斜不定的身子。用强力抑制住自己摇晃着的身躯,试图使得自己震惊下来,她盯着眼前的男子。
他一步,一步,迈着步子碾压过那被打碎一地的瓷片,扎在赫连政的脚底,可罗刹皎却感到自己的心在疼痛。一身金黄而耀眼的龙袍加身,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上她面纱所垂坠的地方——
轻轻地撩起,至她白皙的前额,再到头顶。
 ;。。。 ; ;
v76 片刻凝眸木棉香
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生怕吓到她的,将纱帽摘下。将她额迹纷乱的发线轻轻柔柔的挽在了她的耳后。蓦地抬眼,一泓深褐色的水渠,仿佛在潭底的清润的泥土的映照下尤为温柔。
“果然是你……还好,是你。”赫连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