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劲安最近越来越烦躁。
算计褚韵皊不成,沐晴鹤也对他冷淡了不少,面对谈婚论嫁的暗示时已经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更奇怪的是,他近日有些倒霉。
不是走路平地摔,就是说话口水呛;不是跑步鞋底掉,就是鸟屎掉头上。
冬稻插秧,他摔进水稻田滚了一身冰凉的泥水;起夜如厕,又跌进粪坑吃了一嘴的农家肥……
短短两日,张劲安不仅因为压倒秧苗被扣了几个工分,又因为满身米田共的味道被几个兄弟嫌弃。
他想着,大概是流年不利,便干脆请了假,打算在家里避几天。
大队长也觉得儿子确实倒霉,便也没有为难他,随他去了。
巧合的是,长平大队集体养猪场的门不知怎的被顶坏了,其中两头一百四十多斤的“任务猪”竟在社员眼皮子底下溜进了大队长家,硬生生把张劲安从床上拱醒。
于是这日,整个大队都见识到了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张劲安慌不择路、连滚带爬、鬼哭狼嚎地被两头猪撵着跑。
沐晴鹤跟褚韵皊描述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来。
韵皊:……
疏月:啊这……
——这么多惟妙惟肖的形容词,看来我们的女主大人确实是有在认真欣赏男主的窘态。
韵皊嘴角一抽,装作疑问道:“小晴,张劲安不是你的对象吗?他倒霉,你咋这么乐呵?”
沐晴鹤幸灾乐祸的笑容一僵。
糟糕,高兴过头,忘记这个败兴货现在还是她对象……
——心情忽然就不好了。
沐晴鹤表情垮下来,绞尽脑汁想着说辞:“……强颜欢笑,对,我是强颜欢笑!”
韵皊憋着笑,语重心长地劝导她。
“小晴,虽然咱们无产阶级要打倒一切的牛鬼蛇神、破除一切的封建迷信,可你也别觉得我多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她咳了几声,语气虚弱又坚定:“人在做,天在看。这张劲安,可算是遇到现世报了!”
沐晴鹤赶紧给她倒了一碗水:“这都几天了,怎么总不见好?”
韵皊接过碗润了润唇:“……满口党的意志,实际上行着旧时代都令人唾弃的举动,居然认为这样就可以毁掉一个受过教育的女知青,他的思想分明早就被侵蚀了!”
韵皊攥紧沐晴鹤的手,满脸恳切。
“小晴,和他分开吧!这样一个思想退步的社会渣滓,迟早会带累你的!”
沐晴鹤也紧紧回握着她,心中暖暖的,又带着几分酸涩。
前世今生,果然只有皊皊是一心为了她好。
明明是不可外传的秘密任务,半年来却一直都在暗示她好好温习功课,还在前几日对她和盘托出。
自己上一世,怎么就那样糊涂,信了那个人面兽心的张劲安呢?
想着,沐晴鹤满怀感动,痛心疾首道:“皊皊,我都知道的,你是为了我好!等下次张劲安再约我,我就去和他说清楚,从此再无干系!”
“嗯!”韵皊眉眼柔和,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你在写啥?】疏月凑到奋笔疾书的999跟前,瞅了一眼标题。
嘶……
疏月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复杂:【……《论如何俘获女主的芳心》……你写这个做什么?】
999头也不抬:【哦,小组长要求我们写述职报告。】
疏月:……
不是,这也不贴题吧?什么“俘获女主的芳心”,看上去就百合花朵朵开。
迟疑了半晌,疏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么擦边,真的没事吗?】
999咬着笔头苦思冥想,眼神都没给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