啬郯国主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心中不由燃起了熊熊烈火。
等那竖子嫡亲的皇弟嫁来啬郯,她必会让这个女婿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为了让秦熙竹没有机会营救秦净羽,秦兮澜特意制造了时间差。
她悄悄送走和亲车驾,待皇子仪仗马上要到啬郯边境时,这才昭告天下。
祥皇对秦净羽大加赞赏,洋洋洒洒一篇檄文,满是溢美之词。
闻家是满意了,却把秦熙竹打了个措手不及。
保险起见,秦兮澜让人装作山匪,在秦熙竹前往啬郯的路上将她刺成重伤。
至于为什么不杀——
庶女登基没到十年,嫡子远嫁、嫡幼女身亡,这摆明了有问题。
——秦兮澜也不是傻的。
待秦熙竹养好伤,已经是三个月后。
她千里迢迢赶到啬郯,得到的却是秦净羽暴毙的噩耗。
秦熙竹难以置信,打听了很久却没有一点头绪。
直到这天,她对书局中光明正大摆在显眼位置的避火图册心生疑窦。
翻开扉页,秦熙竹差点崩溃了。
一张张、一页页,她娇生惯养的皇兄就那样玉体横陈,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在不同的女人身下承欢。
他的神情从惊慌屈辱,到绝望无助,再到麻木空洞,全都被精湛的画技定格在铜版之上。
秦熙竹不知道,这只是单纯地换上了秦净羽的脸,还是……
她无法想象另一种可能,甚至觉得无比荒谬。
“安仲王,满意朕给你的礼物吗?”
啬郯国主右耳缠着绷带,衬得脸上的讥讽更加怪异。
她的神色明明白白地告诉秦熙竹——那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事实。
只怕,故意将那避火图册放在全国大大小小畅销书局的显眼处,也少不了啬郯宗室的授意。
“你们,你们怎能——”秦熙竹愤怒得几乎失声。
她简直不敢想,皇兄那时有多么羞愤欲死,却又求死无路。
“呵。”啬郯国主冷笑,“吾儿死后仍被车裂,贵国皇子不过替姊偿债罢了。”
秦熙竹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絮玉公子……是国主之子?”
“空明乃朕之爱子,金尊玉贵、千娇万宠。既已香消于夺位之争,汝等不知悔改便也罢了,竟还敢以勾栏旧名轻侮于他!”
秦熙竹是聪明人,转瞬之间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时隔多年,啬郯国主才兴师问罪,显然是刚得知此事不久。
若是真心疼爱傅空明,也不至于皇子十数年来杳无音讯,却漠不关心。
所以,是谁将消息递给她的?啬郯一向积贫积弱,何以大败兵强马壮的茯国?
和亲之事向来声势浩大,缘何这次却是雷声不大、雨点也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