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爷爷‘哎’了一声,没有拒绝我的好意:“丫头,你有心了……”
他承诺我,会把花婆体面地送走。
她本就孤身一人,也没有留后,没有收徒,从前孤零零地来到世上,又独自一人孤零零地走。
我想回乡去参加她的葬礼,充当后人替她摔瓦盆什么的。
但瞎子爷爷说,村里不安全,冰蚕蛊的草鬼婆躲在暗处,还有阴人索命,让我千万别瞎跑。
“花婆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至于那个草鬼婆……她应该也受了伤,暂时不会离开苗疆,我这边会派人去找的,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瞎子爷爷把一切都安排好,只为让我安心地待在云城,等着那位贵人出现。
正如我劝慰小姑的话,“来之坎坎,险且枕。”
如今不是报仇的最好时机,敌人在暗我在明,加上被阴司抹去阳寿,我举步维艰,处处受限。
这是我人生中的低谷,但也是蛰伏的最佳时机,我需要的是等待,等着事情出现转机……
等着等着,两年的时间悄然而过。
这两年,我很努力地活着,替人处理了大大小小不少事情。
看着掌心的生命线,一点点地延长,说实话,还挺有成就感的。
自己亲手赚的阳寿,用来起就是格外珍惜。
我会把每天都当做生命的最后一天,想见什么人,想做什么事,立刻就去做,力求不留遗憾。
除了工作和看米,这两年最开心的,就是和小雪姐、曹大哥还有杨薇薇一起吃饭吹牛。
闲来没事,我们几人会约着出去吃顿好的,唱K、看电影、玩剧本杀,生活渐渐变得丰富而多彩。
我交到了朋友,学到了本事,也见到了更为广阔的世界。
我不再是小山村里那个谨慎又小心的女孩,之前十六年如履薄冰的生活,仿佛就像梦一场。
可是,有些日积月累的习惯,却始终伴随着我。
我依旧不爱照镜子,更是没有照过相片,见到镜头和反光物就会下意识地躲避。
他们知道我的习惯,都很尊重我。
大家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支撑着走过这段灰暗的人生。
长夜静待,终于,黎明破晓。
姑爹熬过了审查,酒店照常营业,只是风光不胜从前,店面由三层楼缩减成了两层,其中半栋楼房还租给了别人,搞洗浴会所。
小姑又恢复了体面的阔太太生活,经此一事,她也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傲然跋扈,对我的态度也柔和不少。
我时常会陪她去做做脸,练练瑜伽,帮她穿衣打扮。
或许是心态的转变,也或许是她学会了保养,小姑看起来年轻了十岁,姑爹回家的时间都变多了,听说他们最近还想要生个三胎,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我打心眼里为小姑感到高兴,看着所有人都在慢慢变好,我几乎忘了自己还身处险境。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一个包裹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包裹是直接投递到店里的,上面只写着收货信息,却没写寄件人和地址,也没有运单号,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我拿起这个巴掌大的纸盒子,感觉像是个手机壳,四四方方的,厚度大概二十厘米,摸着挺实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