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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想不做官都难了。”
“除非你愿意接受赌约失败的结果,毕竟兵部那边的工作可不好应付。”
“窦先生,真不行的话,随我一同回燕京如何?”
“到时候我们各领一支军队追剿残敌,岂不比在朝廷上勾心斗角来得痛快?”
朱标兄弟俩为窦澈出主意,而窦澈则显得从容不迫,仿佛先前与朱元璋的赌约,不过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郭桓那边目前有消息吗?”
“还没有,但无论他有何打算,这么大一笔钱肯定不会闲置无用。我们只需严密监视他和其管家,真相终会暴露。”
窦澈点头赞同,随手取下墙上挂着的吴道子真迹。
“好吧,郭桓那边你们盯紧些。”
窦澈打着哈欠,背着手走出门外,边走边说:“皇上让我搬离翰林院,我得临时找个住处,那边还没装修好。”
“我先回去睡一觉,其余事情等有了消息再说。”
目睹窦澈离去的背影,朱标深知无法劝阻,只好起身拍拍窦澈的肩头,深情地道:“眼下你什么都别多想,专心致志办好郭桓的案子。”
“倘若届时你真的不愿为官,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像四弟所说!”
“你和他一起回燕京去吧。”
窦澈猛地睁大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朱标那温和的脸庞,此刻,无人开口,唯有他一如既往地默默离开,回到熟悉的小院中。
然而此刻的小院里,却坐着一个久违的身影——一位不修边幅的老道士。窦澈一看见这位老道士,不禁心头火起。
“我说老道士,这些日子你跑哪儿去了?”
“我差点让人给宰了!”
“你?被人杀?哈哈……”
张三丰半眯着眼睛瞥着窦澈,对他口中的话语毫不信以为真。要知道,这个小子仅用短短两刻钟就学会了自己钻研数十年的拳法,并且当着他的面已经开始融会贯通。
若非窦澈底蕴尚浅,此前从未接触过内家拳法,或许就在那个早晨,这小子就能创造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拳术。
张三丰自认天资卓越,在武当山观龟蛇二山,耗时数十年苦功,竟还不如窦澈半个时辰领悟得透彻。
凭借这套拳法,除非置身于大军阵中,天下间又有谁能与窦澈匹敌?故而,张三丰对窦澈并未表现出多少好感,径自询问起来:
“我出宫时听说,你又和皇上闹矛盾了?”
“能和皇上互看不爽却又安然无恙的,你小子算是头一号。”
窦澈点头,实在疲惫至极,没有多言,径直回屋倒头就睡。待他醒来时,已是次日午后。
窦澈利索地收拾行李,同时简单向张三丰讲述了这两天发生的经过。听完窦澈的叙述,张三丰沉默片刻,然后长叹一口气,拉窦澈在一旁坐下,认真地问: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还是坚持以往的态度,宁死不做官?”
窦澈先是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
“说实话,太子待我如亲兄弟,我内心深受感动。”
“况且他人已视我生死如草芥,我又怎能坐以待毙?”
窦澈坐在椅上,右手食指与中指无意识地揉搓着。张三丰看出,此刻窦澈的心情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平静,而窦澈的声音仍在继续:
“但我仍坚持我的原则,要么不涉足朝堂,不论是行走江湖行医救人,还是隐居山林修炼成仙,我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