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谖适馈?br>
在这段日子里的一天,7月13日,一名来费城访问的麻萨诸塞州生物学家马纳塞·卡特勒被人引见去拜望富兰克林。那是个下午,富兰克林在他自己的家里。来访者见到了富兰克林,发现他是“一位矮而胖的老人,身着一套教友会教徒的朴素的服装,秃顶,有短短的白头发”,没有戴帽子,和几个男人和两三位夫人坐在他家花园的一株桑树下,其中有一位是他的女儿。见到来人,“富兰克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握住我的手,表示见到我很高兴,并请我在他身边坐下。他的嗓音低沉,但他的表情开朗、坦率,令人愉快”。他读了来人的介绍信,又握了卡特勒的手,并把他介绍给在场的人。
那里的男人都是制宪会议的代表,在富兰克林的花园里坐着谈话,一直到天黑,萨拉·贝奇把茶端到树下来。在卡特勒看来,那些代表们都很喜欢富兰克林。他还提到富兰克林在给那些人讲一个关于两个头的蛇的故事。
天黑以后,富兰克林把人们领进了他的书房,卡特勒认为那是“美国最大、也是最好的私人图书馆”。
卡特勒还参观了他的一些“古董”:一架玻璃机器,展示着人体内动脉和静脉中的血液循环,富兰克林发明的用来复写信件的滚筒印刷机;还有他的长长的人工胳臂和手可以从高高的书架上取书或放书;他的巨大的有扶臂的摇椅,一把大扇子在它的上方,那是他用来扇凉、赶苍蝇的。在他的壁炉架上,有一大堆的奖章、胸像和一些蜡像、石膏像。……
他和卡特勒谈哲学特别是自然哲学、哲学史,一直谈到10点。富兰克林知识的广博、风度、举止都给卡特勒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制宪会议开了两个多月时,有人认为行政被列为第二位是贬低了它。发言不多的富兰克林在7月26日指出,“这样的观点和共和的原则是背道而驰。在自由的政府里,治理者是仆人,人民居于其上,是主人。”
8月9日,他又对外国人任公职发表了看法。他认为外国人在美国任公职不应需要居住14年之久,像制宪会议上提出来的那样。因为一些外国人在美国曾服务得很出色,而一些土著人却加入了反对祖国的行列。
10月,他又发言反对任公职者的财产资格,因为诚实并不是和财富相伴而来的,能力也不是财富的产物。
9月17日,星期一,是最后签署宪法的日子。在秘书准备好文件后,富兰克林起身发言,也就是请人读他的发言稿:
“我承认,这一宪法中的几个部分我目前还不赞同,但我不能肯定我永远不会赞同;因为,活了这么久,我经历过许多事例,那是关于在得到更好的信息或经过更充分的考虑后改变看法的事实,即使是在重大的问题上也是如此。往往我以为是正确的,但却发现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年纪越大,就越怀疑自己的判断力,而注意他人的判断。……
“以这样的观点,先生,我同意这个宪法,连同它的一切缺陷,……总之,先生,我不禁表达了一个愿望,希望制宪会议的每一位成员(他可以对它还有反对意见)和我一道,在此时此刻……在这一文件上署名,以表明我们的一致。”
然后,富兰克林动议签署宪法。
在最后一刻,华盛顿提出了把4万居民产生一名议员改成3万,获得一致通过。于是,秘书当下就把这一数字改了过来。
对富兰克林的动议,制宪会议表决通过签署宪法。对当时的情景,麦迪逊写道:
“在最后的一些代表签名的时候,富兰克林博士注视着主席的椅子。那椅背上碰巧漆着一轮太阳,他向几位走近他的代表评价着说,那漆匠发现难以用他的手艺区分开一轮旭日和一轮落日。他说:‘我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这些议程和我对发布的这些文件的希望和担忧的变迁,看着主席身后的太阳,我不能辨别它是升起还是落下。但是现在我终于有幸知道那是一轮旭日,而不是残阳”。
富兰克林终于有信心将美国的这部宪法比喻为东升的旭日了,他参与了将这轮红日托出海面。这是他的老迈之躯为他所热爱的祖国作出的最后一大贡献。
次日上午11点,宾州代表出现在州议会会场上,富兰克林向议长发布了联邦宪法签署了的消息。联邦宪法在宾州获得批准。
9月21日,宾州立法会议开会。到12月12日,批准了宪法。13日,这一批文正式在法院公布,宾州政府的所有官员列队从州政厅出来,然后又走回去,完成了庆祝典礼。
富兰克林9月17日关于宪法的讲话后来被人不顾会议的保密规定而将它印发了。有人认为这篇讲话调子低沉,像是一份沉痛的离开政治生涯的告别辞。是的,不论其内容如何,从富兰克林的生活历程看,它的确是他告别政坛的临别演说。
★在最后的日子里
富兰克林又回到了费城的政治生活中来,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为他的故乡增添光彩了。
10月31日,富兰克林第三次当选宾州州长,但10月刚过,他就病倒了。在第二年1月3日到3月12日,他一次都没能到州政厅、参事会视事。在他任期内的最后几个月里,宾州的行政参事会一直在富兰克林家中举行。连1788年9月16日传来的11州批准宪法的消息都是在富兰克林家中得知的。
1788年10月,托马斯·密弗林当选州长,继任了富兰克林连任了三年的职位。富兰克林最终离开了他服务于其中60余年的政治生活。
多年来竭心尽力的工作,耗损了他健壮结实的身体,乐天、开朗的富兰克林终于被老、病击倒了,他用立遗嘱的举动承认了这一点。
1788年夏天,富兰克林开始写遗嘱了(7月17日公证、署名)。对他的身后之物,除了个人遗产外,他还将他的书籍、手稿、科学仪器和乐器在他的亲戚、朋友、图书馆公司、美洲哲学学会、波士顿艺术科学院中作了分配。他赠给波士顿的免费学校校董会100镑,用来每年颁发银质奖章。富兰克林银质奖章从1793年首次发起,到1922年,奖章数字已达4000枚左右。
1789年6月23日,富兰克林对他的遗嘱作了增补:把金头手杖赠给华盛顿;用未动用的州长薪水赠给波士顿和费城各1000镑,用于发放给25岁以下、完成学徒合同条款的已婚青年的贷款,年息为5%,每年偿还110本金。所得利息再借给其他具备类似条件的青年。到100年时可得13.1万镑,将其中10万用于公共工程,其余的再用于上述条件的贷款100年。第二阶段可以得到406.1万镑,其中106.1万用于两城居民,300万用于该州政府。
富兰克林的家产到1789年约为20万美元,因而他从美洲返回费城之时起就心怀此志:将钱财用于帮助像当年的他一样勤勉、上进但无人资助的学徒青年。富兰克林的这两笔基金,在费城,1907年达17.235万镑,其中13.3076万镑转往富兰克林学院,余下的到1936年达13.266万镑;在波士顿,第100年达39.1万镑,一部分用于公共工程,在安德鲁·卡涅吉的帮助下,创办了富兰克林技术学校,其余的在1891年再投资,到1935年达59.3万镑。
服务于公众一辈子的富兰克林直到老、病缠身才回到家中,但由于联邦政府中阿瑟·李、理查德·亨利·李的敌意,他希望早日结清公费帐目和要求一小块西部土地作为服务于国外的报偿的两项愿望都没有能够实现。他只能在自我安慰、自我解嘲中排遣愁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