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仁笑了笑,眼角的鱼尾纹显现出来,这让他显得平和亲切起来。
“不用太拘束,放松自己,不要把我想象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一样。公公暂时叫不出来也不要勉强自己了。但是以后要习惯,我可还等着你这一声呢!”说着,转头看病床边小床里躺着的小人儿,笑容微滞,接着眼里闪出了些许夺人的光彩,“这就是我的孙子了吧?”
“恩,是啊!”夏之寒笑着答。
“我可以抱他一下么?”陈怀仁忍不住说道。
“当然可以。”
陈怀仁伸出手时,竟是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用略显粗糙的指腹,在孩子娇嫩的脸上轻轻摩挲,脸上的笑
意渐渐蔓延,直到了眼底。他轻轻将他抱起来,围在怀里,笑得像得了珍宝似的。
“他是您的孙子,您随时可以抱的。”夏之寒道。
陈怀仁的笑意一滞,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将孩子重新放下,在夏之寒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我这次回来,不会待很长时间。”他道。
夏之寒错愕,“您……”
“我半个月前才从国外赶回来的。”陈怀仁道,“听到嘉华出了事,实在放心不下,才放下所有的事情回来。”
“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回到这片国土,终于,还是忍不住回来了。毕竟,血脉相连,嘉华是我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就这么看他的一生被毁。”说到这里,陈怀仁眼里有怅然与痛苦。
夏之寒讶然,“这么说,嘉华的事情,是您帮忙解决的么?”
她的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想法,陈嘉华所说的最佳时机,难道就是……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了。陈嘉华虽提及他的家人极少,但唯一的两次,他说到过,他爸爸也是个做官的,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爸爸这个官,会做到这么高,这么传奇,这么轰轰烈烈。
“也幸好我回来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这里还有谁能帮他解决。”
夏之寒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其实,有些原因是我……”
“你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都是他该做的,你不需要自责。不过,他的方式方法怎么半点没跟我学到呢?居然什么都能揽上身,还真是长了能耐,数罪并罚,他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啊!那么多可以找的叔叔伯伯,他愣是一声不吭,宁愿坐牢,也不肯承认是我儿子,和我犟起来,比头牛还硬。”
说及此处,陈怀仁有了些怒意,夏之寒正想劝慰几句,又听得他开口了。
“不过,这点倒是和我很像。不强硬,不硬气,还真不是我陈怀仁的儿子了。”
夏之寒一愣,掩嘴轻轻笑了。
“小寒,”陈怀仁看向夏之寒,“你和嘉华结婚这么多年我才出现,你不会怪我吧?”
夏之寒赶紧摇头,“怎么会呢?我还要谢谢您,能在这个时候及时出现,放下您和嘉华多年的心结,帮他度过难关。”
微风轻动,吹开窗帘,露出一缝秋光。陈怀仁抬眼看去。
“他是你的丈夫,也是我的儿子啊!”
夏之寒默不做声,陈怀仁与陈嘉华之间的怨结的缘由始末,也就不便多说什么。
“你和嘉华之间,我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那
个人,我最了解,从小便是那样,喜欢把伤藏起来,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陈怀仁的目光遥远起来,记忆仿佛在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