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臻也还没有睡。
听著外头传来了初更更鼓,他终於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一下窗外天色,微微蹙了眉。
平日这个时候,凤殇早该翻墙而入,笑吟吟地爬到他chuáng上去了。今天虽然依然寒冷,雪却已经停了,比昨天要好得多,没想到,凤殇却反而没有来。
耐著xg子又坐了一阵,外头越是寂静无声了,毓臻放下书,沈吟了一阵,终於站了起来,走过去关了窗,打灭了桌子上的灯火,走入里间去。
恐怕是被什麽耽搁了,今夜不来了吧。
又或者是厌烦了这样的把戏,不想再夜夜翻墙了。
心中隐约掠过一丝失落,毓臻莫名地摇头一笑,翻开被褥睡了上去。
一夜辗转,竟一直到了四更,才勉qiáng睡去了。
第二十四章
像是睡过去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下人行走的声音,虽然放得极轻,但是一点点的响动也足以让毓臻从浅眠中转醒过来。
外面依旧漆黑一片,看不出时辰,毓臻迟疑了一阵,开口叫了声:&ldo;来人。&rdo;
紧接著,就听到隔间有人推门而入,低声问:&ldo;爷,今天是要上朝麽?&rdo;
朝堂议事,本来像毓臻这样身份的王爷是不必去的,当然他若参议朝政,出席也无不可。只是自从毓臻开始隔日到凤渊宫里留宿,就不再日日上朝了。很多时候都是趁著凤殇上早朝时梳洗过了便从宫中回到静王府。这些天凤殇天天到静王府来,有什麽事要问毓臻的,也一并问了,毓臻上朝就更没意思了,接连著好多天都没有去。
这时下人问起,他正要否认,转念一想,便住了口,问:&ldo;现在什麽时候了?&rdo;
&ldo;刚过四更。&rdo;
果然只是睡了一会,毓臻摇头苦笑,半晌才道:&ldo;去吩咐下,我一会进宫去。&rdo;
下人应了退下,毓臻这才揉了揉发僵的脖子,一边起来换上朝服。
等事事折腾过了,毓臻赶入宫门时也不禁有点匆忙了,一路走去,却看到一众官员三三两两地从里头往外走,不禁有点纳闷了。
&ldo;哟,静王爷啊,好久不见,王爷今天上朝来,可真来得不巧了。&rdo;迎面一人走来,笑容里竟似有几分幸灾乐祸,却正是新科状元流火。
毓臻一直对这新科状元看不顺眼,明明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说话举动却像是十足的流氓。虽然并没有恶意,甚至算得上热心,只是朝中喜欢他的人还真是十个指头数得清。偏偏凤殇找来护著这状元爷的人就是毓臻,每每想到这,毓臻就有种火不知打从哪来的感觉。
这时正是纳闷,见到了流火,毓臻更是不快,只是他在朝中从来都是温润淡定的模样,这时也不好板起脸来,只好淡淡一笑,应了一声:&ldo;原来是状元爷啊。&rdo;
&ldo;见过王爷。&rdo;流火夸张地行了个礼,笑著指了指身後宫殿,&ldo;难得王爷今天来上早朝,真是不巧,刚才公公宣过了,免朝三日。&rdo;
&ldo;免朝?&rdo;本来不想跟流火罗嗦,这时听他这麽一说,毓臻也不禁愣了一下。
流火无声地啧啧摇头:&ldo;王爷啊王爷,恕下官放肆,有一句话,不得不跟您说。&rdo;
你一直都够放肆的了。毓臻心里暗骂一声,脸上越发笑得可亲:&ldo;状元爷但说无妨。&rdo;
流火似乎有点意外地看著他,半晌端正了模样,凑近一点,轻道:&ldo;王爷这样,还不够啊。&rdo;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毓臻又是一怔,慢慢皱起了眉。
流火却没再说下去,只是一脸莫测的笑容,退了开来,笑著又道:&ldo;听说是皇上昨天著了凉,今早起不来,才宣了免朝的。&rdo;
&ldo;病了?&rdo;毓臻猛地抬头,却看到流火已经转过身去往外走了,本想开口叫他,一转念便又打住了,略一沈吟,换了个方向往凤渊宫走去。
凤渊宫里人人都是一派谨慎,走路说话尽是压著声量,像是怕惊扰到了宫内的人。
毓臻刚走到门口,正好看到眠夏从宫道上走过来,连忙拉住了她。
眠夏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楚了毓臻,脸色顿时一沈,却还是礼数十足地行了礼:&ldo;奴婢见过静王。&rdo;
&ldo;不必多礼。眠夏,听说……皇上病了?是真的麽?&rdo;
&ldo;回王爷,真的。&rdo;眠夏眼中掠过一丝不善,礼仪却越发无法挑剔。
毓臻心里不禁有点奇怪了,只是一边往里走一边问:&ldo;怎麽回事?病得重麽?传过太医了没有?&rdo;
&ldo;已经传过太医了。太医说只是一点风寒。昨天早上皇上就有点不舒服了,早朝散後又不知什麽原因在屋子外站了大半天,夜里就有点发热了,今天早上起来脸色很不好看,便传了太医,宣了免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