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拳头,眼中分明有晶莹的泪光。
不戒和尚好不容易咽下这口牛肉,味道却有些苦涩,他叹了口气:“你父亲……唉!他对你娘虽是真心的,但他这个人太懦弱,而你那个爷爷则太固执,考过区区一个进士,就把孔孟之道挂在嘴边,讲什么女慕贞洁,只有好人家的女儿才配当他的儿媳!你娘命苦,错落青楼……你也别恨你爹,他是不敢来见你……”
“不管怎样,娘的遗愿我一定会帮她达成!况且……”喜来宝哼道,“况且那老顽固已经答应了!”
“咳!什、什么?他答应什么了?”
不戒和尚刚喝了一口酒,却呛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喜来宝展眉一笑,“我今日约你出来,正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冯千秋已对外扬言,只要我归还上次在冯家窃取的冯氏祖传宝贝——九龙纹隐金盆,他就会退让一步,认柳非烟为他的儿媳。娘的牌位终于可以放入冯家祠堂,这消息你听了一定很高兴吧?娘与你是忘年之交,情同手足,你会为她开心对吧?”
“当、当然,开、开心,嘿嘿,开心……”不戒和尚强颜一笑,捧着酒坛子的手却抖了起来。
喜来宝突然把手伸到他面前,“快把九龙纹隐金盆交给我,我这就去冯家,也好早早了却娘的遗愿!”
“这、这……”不戒和尚支支吾吾答不出话。
“师父!”喜来宝盯着他的眼睛,“你该不会把九龙纹隐金盆也拿去押为赌注输给别人了吧?”
“怎、怎么会呢,呵呵,当然、当然……”不戒和尚缓缓垂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当然已输掉了?!”
“什么?!”
喜来宝不敢置信地瞪着师父,颤声道:“你、你……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也给输掉了?”
不戒和尚点点头,搓着手道:“为师一时手痒,忍不住就赌、赌了几把。”
喜来宝跌坐到甲板上,喃喃着:“输了……居然输了……”忽又蹦了起来,急急地问,“你把它输给谁了?”
不戒和尚皱着眉想了半天,看到徒弟脸上已急出大颗大颗汗珠,他终于一拍脑门,“啊!想起来了!我把宝盆输给长安一个叫武侯的官老爷了!”
喜来宝喃喃重复:“长安……武侯……”忽地一握拳,毅然道,“好!我这就去长安,无论如何也要取回九龙纹隐!”
“贼小子,武侯府里多的是宝贝,你记得给为师多捞几件……”
“贼、和、尚!”徒弟突然冲着师父大吼一声。
不戒和尚急忙捧起酒坛子半掩了脸,嘴角逸出一缕诡秘的笑……
第二章 侯门招女婿(1)
喜来宝与不戒和尚别过之后,由水路改行陆路,马不停蹄,数日后抵达长安。
京畿重地,遥望皇宫楼阙,金碧辉煌。京都大道,时常可见鸣锣开道的官轿。府衙官差一拨一拨分散在大街小巷之中,巡视治安。各行各业繁忙中,又显得井然有序。
进了城,他反倒不着急了,牵着马在大街上慢悠悠地闲逛。
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阵扰动,像是发生了什么状况,人们惊呼着四散奔逃,嘈杂声中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鞭声,一人娇叱:“一群呆子!瞧着本姑娘做什么?统统散开!”
这等泼辣的语气,难道是……
喜来宝微张着嘴巴,两眼发直地瞪着正前方。
前方路人四处逃散,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此时如同台风过境,除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一堆货架、几株踩烂的白菜、踏扁的肉包,就剩下一人两手叉腰站在街心。人儿红衣如火,火辣辣的鞭子一甩,一只偷偷钻出来吃肉包的老鼠,也吓得吱溜一下躲回地洞。
喜来宝也躲了起来。当红衣少女的眼睛瞄过来时,他想都没想,吱溜一下躲到街角一个胡同里,背靠墙壁,一手捂着心口,惊悸不已。
“真是冤家路窄!她怎么也到了长安?”
几日不见,这红辣椒更是凶辣,火辣辣的鞭子乱抽一通,他可不会傻到自个儿往她的鞭子上撞。
躲了一会儿,他再悄悄探出个脑袋往街上一看——街面冷冷清清,一阵凉风儿旋过,歪斜在门楣上的店铺招牌“咯叽”一晃,“砰”地砸在地上。他整个人往上蹿了一蹿,倒不是被那声巨响给吓的,而是……他的马不见了!
究竟是哪个贼胆包天的家伙,敢顺手牵走贼王的马?
唉、唉——
牵走那匹青骢马的不是别人,正是武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