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人影一闪,喜来宝又逃得了无踪影。
做事向来冲动鲁莽、又察觉不到细微处的武天骄一出门,却中了自个设下的机关陷阱,磕磕碰碰,跌跌撞撞,脸上又添了不少青青紫紫的淤伤。
武侯爷看得直皱眉,飞奔上来,竖掌往她颈后一切,索性敲晕了她,抱回房中,安置在床上,唤来丫鬟,吩咐她们给小姐敷敷脸,又让侍卫撤去府中所有机关陷阱,而后走出栖凤院,看看被搞得满目疮痍、遍地狼藉的院落曲廊,他阴沉着脸,暗忖:看样子,阿骄是铁了心要将那炅二子调教成一介武夫,既然劝不了女儿,他就得想个法子劝劝女婿,让他别再与阿骄唱反调,多顺顺她的意,也免得府内上上下下总是不得安宁!
他回到书房,唤来管家,交代一些事。
丁烛听完侯爷吩咐他办的事,有些为难,“九龙纹隐金盆?侯爷,咱们府上有这宝贝吗?”
武侯爷阴阴笑道:“区区一只金盆,难不倒本侯,他想要,给他就是!”
丁烛转转眼珠,突然开了窍,“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依您的吩咐去办!”言罢,匆匆退了下去。
武侯爷摇铃唤来两名护院,吩咐道:“去把你们的姑爷找来!”
“是!”
二人领命出去找了找,没找到人,问府内其他护院,他们也不知道姑爷躲哪里去了。
怪了,整整一天,喜来宝人又去了哪里?
其实,他就在府中。
这几日,他总是故意惹恼娘子,让她追着他跑,他则趁机在侯府内转来转去,暗中留意九龙纹隐的踪迹。
天色一暗,他又转悠到一座院落。
这座院落的东厢屋檐上摆了一尊银质嘲风兽,东、西厢房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夜已深了,此间的主人却不知去了哪里,院子里静悄悄的,他穿过精心修剪的花圃,至正房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房里一张八仙桌,一柄弯弓挂在右侧墙面。正墙挂了一幅画。
画中阳光明媚,一名妩媚俏丽的红衣女子策马奔驰于平野上,蝴蝶衣袖在风中飘扬,女子笑靥盈盈,兰情蕙盼,气质神韵与武天骄有八分相似。
画上题词未描物、未写景,而是直接吐露心声:残云剩雨到蓬莱,她应在梦中相见。题款正是武添正。
想必这画中女子就是武天骄的娘亲。
“到蓬莱”、“应在梦中相见”——莫非,这女子已……
“谁在那里?”
忽来一声冷叱,内宅走出一人。
喜来宝转身一看,门口站着一个模样伶俐的紫衣丫头,左手持灯盏,右手握掸子,深夜还在屋中清洁、打扫。
紫衣丫头举高灯盏,看清屋中站着的正是新姑爷,她慌忙裣衽,“奴婢鹊儿给姑爷请安!”
“鹊儿?”
他记起来了,那日绣球招亲,这紫衣丫头也站在高台上,是阿骄的贴身丫鬟吗?为何半夜还在这院中打扫?
他笑容温和地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在忙哪?”
鹊儿点点头,“奴婢今日已休息了一天,晚上醒来再也睡不着,奴婢就按惯例先来素月院打扫一下。”
“素月院?”喜来宝指指墙上那幅画,“画中人是素月院的主人吗?”
鹊儿答:“她是大夫人,是侯爷的元配,小姐的娘亲,也是猎鹰山庄已故庄主上官羽鸿的女儿上官素月!”
“哦?原来是岳母大人,我与娘子成亲时,怎未见到她?”
鹊儿笑容一敛,“大夫人十六年前就已亡故,她是在生小姐时血崩而亡的!侯爷怀念大夫人,因此吩咐奴婢们要日日打扫这素月院,但房内所有东西都需保持原来的模样,不得擅自移动!”
喜来宝闻言恍然:难怪武侯爷会写一句“应在梦中相见”。
他忽又问道:“大夫人?侯爷有几位夫人?”
鹊儿抿嘴一笑,“姑爷请随我来!”
她提上灯笼往外走。
喜来宝跟随她离开素月院,走到对面一座院落。
“这里是飞雪院,侯爷原本是要娶此间主人为正房的,却不知为何只认了她为义妹。”鹊儿推开院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