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砚怨愤道:“若不是小姐那晚要我监视子辰,看若谖小姐会不会来救他,我也就不会遇到鬼,更不会被吓病,若谖小姐与大公子就不会来探病,从而就不会现我有老君眉,更不会引出我的贪案来!”
凝烟挑眉轻蔑的看着他,口气揶揄:“怪我咯!”继而柳眉一竖,整个人显得刻薄无情:“既然贪了大哥哥的东西,纸包不住火,迟早是要案的,别这么不要脸,把责任全推给我!你以为我是软柿子,由着你捏!”
青砚恼羞成怒,恶狠狠道:“你若不帮我,我就把你唆使我陷害子辰的事全抖出来!”
凝烟笑得更加灿烂:“你说呀,你尽管去说,看有谁信!”说罢,绕过愣住的青砚就走。
青砚此刻就如溺水的人,而凝烟在他眼里就是一根救命的浮木,哪里肯放过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凝烟又羞又怒,自己一个千金大小姐岂容一个下等奴才随便染指,正要火,看见不远处的树林那里有个人影映在地上。
当下与青砚拉扯在一起,嘴里大叫:“非礼呀!救命呀!你这畜牲,住手!”
青砚一听这话不妙,连忙松手,凝烟却抓住他不放,自己做出拼命挣扎的模样,边哭边骂边呼救。
青砚本是滑溜之人,见此情景,心知被算计了,一面暗暗叫苦,一面急于脱身,一掌把凝烟推到在地。
凝烟也是个人精,怎么会在关键时刻容他逃脱,趁着摔倒之际,她两脚一勾,把青砚绊倒,正好压在她身上。
还没容青砚爬起来,就听见杂乱的奔跑的脚步声,眼帘里很快映入了一双双穿着黑皂鞋的大脚。
他脑袋轰的一炸,胆战心惊的翘起头来,看见护院领卫总管带着一票护院家丁将他和凝烟团团围住,心里一凉,面如死灰,连从凝烟身上爬起来都忘了。
卫总管怒喝道:“你这畜牲,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凝烟小姐图谋不轨!”
青砚这才回过魂来,声撕力竭大呼冤枉,卫总管哪里肯听他的,伸手如抓小鸡一般将他拎起,甩到一边,但见凝烟头散乱,衣衫不整,****半露。
她一面哭哭啼啼地往起爬,一面用手掩住胸。
那些血气方刚的家丁全都偷瞟她那春光乍泄的胸部。
卫总管皱眉看着这不堪的场面,自己不敢拿主意,对身边一个护院道:“去请老夫人来。”
那个护院应诺一声就要离去,忽听背后有人急切地喊了一声:“慢着!”
众人回头,看见侍书领着大公子靖墨跑着赶来了。
卫总管松了口气,这件案子关乎到凝烟小姐的名声,一个处置不好,还会影响到若谖小姐的名声,她因皇上看中,就连端午都有御赐,现在阖府上下莫不对她严加保护,若她被凝烟这件香艳狗血的事牵连,自己的饭碗不用要了。
现在大公子来了,一切全凭他定夺,出了纰漏与自己毛关系也没有。
凝烟一听到靖墨的声音,哭得更加厉害,跌跌撞撞向他跑去,一头扎在他的怀里。
靖墨一看她的样子,自然以为她受了侮辱,虽说两人是堂兄妹,可是凝烟都这么大了,倒在他的怀里终是不妥,但想到她刚受了奇耻大辱,他狠不下心来将她推开,只得耐心等着,等她情绪稍稍平息了些,才将她从自己怀里扶正,柔声道:“别哭了,我会给你一个公断。”
凝烟用帕子抹着眼泪抽泣道:“这种奴才,色胆包天,对我做出如此无耻之事,只有杀了他方解我心头之恨,况且只有他死,才能保住我的清白!”
她这几句话虽然毒辣,却是最好的办法,靖墨看着青砚,颇有几分惋惜,道:“这是你绺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头一偏,示意卫大叔动手。
青砚吓得面无血色,明白凝烟借刀杀人,杀人灭口,心知自己现在纵然喊冤喊到喉咙破也没人相信他的话,在场的人都认定自己刚才确实看见他非礼凝烟小姐了,他已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怨毒的死盯着凝烟,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做鬼我都不会放了你!”喉咙便被卫总管两指扣住,稍一用力,就出咯咯的声音。
在将要失去意识之前,他眼角余光看见凝烟弯着嘴角,眼里全是讥讽,冷冷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眼看青砚的一条小命就要玩完,忽然响起一串悦耳动听如清泉叮咚般的声音:“咦?这是在干嘛?”
卫总管两指一松,青砚软软的倒在地上,大量空气一下子涌入肺里,引起一阵猛咳。
靖墨惊讶地问:“谖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凝烟心里一紧,戒备的看着若谖。
睡了一个午觉,她又换了一套衣服,是件粉色襦裙,袖口裙摆绣着一圈白色的蔷薇,臂上挽着一条白色绡纱飘带,一只腕上戴着两串七色碧玺,头上只斜插了一弯洁白的金银花,显得清丽无比,风一吹,暗香浮动,衣袂飘飘,如降临凡间的小仙女,众家丁都看呆了,凝烟却是妒火中烧,这小贱人命实在太好,集千般宠爱于一身!
若谖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地上的食盒和滚的到处都是的点心,心想好险,幸亏自己先一步戳穿了凝烟,不然这些点心又要勾回靖墨的心了。
她回身从琥珀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花篮,眉眼弯弯,用下巴指着一个方向,道:“谖儿刚才在那里采金银花来着,看见这里许多人,就跑来看热闹来了。”
她还小,靖墨不想让她过早的知道这种肮脏的事,更不想她看见杀人,温柔道:“你快回家去吧,太阳这么大,你就不怕晒伤了。”
若谖温顺的哦了一声,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裙摆也随着张开,如怒放的花朵,她走到卫总管跟前,伸出一根纤指指着他,道:“哦~我认得你,你是卫大叔!咱们府上哪有贼哪就有你,我祖母常说,府上幸亏有卫大叔这只尽忠职守的大猫那些鼠辈才不敢横行,谖儿在这里替老夫人谢过卫大叔了。”说着福下身,认真的拜了拜。
卫总管先听若谖说老夫人在背后嘉赏他,已是心花怒放,现在见她对他行谢礼,简直受宠若惊,想伸手阻止,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人家是千金小姐,不敢亵渎,又缩回手,连声道:“小姐,使不得。”
凝烟在一旁冷眼看着,不知这个小贱人又要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