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我看清那个男孩的脸时,我确定了这是“我”的记忆。
那个男孩和“我”――也就是原本的李晋,长得一模一样。
记忆仿佛被打开了似的,和他有关的一切,居然渐渐地想起了一些。
没等我仔细回想,韦艳艳就回来了。
“我来不及吃了……”刚踏进来,她说。
“嗯?”我下意识地问。
“二哥出事儿了。”她说,“哇”的就哭了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郎君怎么了?”
“他病死了……”韦艳艳说,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在前往安北都护府的途中……”
“病死了……?!”我不敢相信,明明昨天还在看他的寄回来的信,“怎么可能……?!”
她哭得不能自已,已经变成了嚎啕大哭。
“你先别哭……消息指不定还是假的呢!”我忙安慰她,说。
她还在哭,根本不理会我。
这时,福伯过来了。
他冲韦艳艳行了大礼,说:“三娘节哀,郎君是被人害了!”
“福伯……郎君真的……”我不敢相信,明明壮得跟牛似的人,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是……”福伯说,他的眼眶红红的,“捎来的口信说,郎君涉嫌私通契丹,被就地正法……”
“怎么可能?!”我一激动,声音都喊破了,“他这才刚去,还没到那儿呢,哪儿有时间私通契丹?!”
“郎君肯定不是这样的人……”福伯已经泪流满面,他哽咽地说,又重复了一遍,“郎君这是被人害了!”
“郎君可是副大都护……”我一脸惊讶,这是之前听阿贵他们说的,我当时听到的时候也惊讶,韦仪居然是个从三品的官员。
想着他应该是个官员,没想到品阶还不低。
“是我们家站错了队……”韦艳艳突然说,她看着我,“这么看来,当是大家(玄宗)要清理门户了……”
“阿晋!”她喊我,我下意识地应声:“哎。”
“陪我回本家,”韦艳艳说,一脸坚定,“我回去请阿爹‘请辞’。”
“你们……”我刚要说,又下意识地改了过来,“本家是……”
“嗯,我们家站的是镇国太平公主的队伍。”韦艳艳说,我还没说完,她居然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她苦笑,接着说:“看来,则天大圣皇后看来是难以效仿的。”
那就难怪了,韦家是太平公主的势力,等到先天政变的时候,肯定死得更惨。
别说自己的势力了,太平公主连自己都没保住、落得个赐死家中的下场;儿子党羽等一众人全歼。
玄宗清理完“门户”,这才算是真正掌握了实权。
历史上不是说是七月份么,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了,这才二月份。
这么大张旗鼓地铲除敌方势力真的不会打草惊蛇吗?
转念一想,韦仪现在远离帝都长安,虽然这个说法不恰当,但确实是“天高皇帝远”,后期别说从三品,正三品的官员都说杀就杀了……
只是,算到了先天政变,却没成想,韦式居然是站在太平公主这一队的。
“唯。”我点头,“阿晋任凭三娘差遣。”
“嗯……去之前,先去一下街上……”她说,情绪忽然又低落了,“我哥他还有心愿未了……”
唉,世事茫茫难自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