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又怎么了?
悦朋:我叫了十四个人全被杀了。
耗子:……
悦朋:我想你了,你想我没?
耗子:想。
悦朋:哪里想?
耗子:嗯,等我想到就告诉你。
悦朋:骗子!T_T
悦朋:忘了问你,德国菜好吃吗?
耗子:比你做的菜好吃。
悦朋:……我同情你。
剑平的身体健康是完全恢复了,我常和他在一起,他看他的书,我做我的功课。他性子很好,头脑也好,有什么问题拿去问他一般都可以得到解答。
我一直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也清楚,这个世界很大,黑暗面也很宽,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过问得了的事情,我就不要多去操心,管也管不了,说不定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只要剑平现在平安无事,就已经很好了。
我的钱包里有一张和浩子一起的合影,是他走之前拍的。那天正好下雪,他穿着件黑色的长外套,精神抖擞,卓然不群。我看的是直流口水,于是就剪一剪放在钱包里。没人的时候就拿出来看,还会很厚脸皮的亲上去。
不知道德国现在是不是还很冷,春天已经来了呢。
我每天都写一封邮件,有时候是长篇大论,有时候只有短短几句话。浩子也都会很及时的回覆给我,虽然他最多的时候也只回一、两句话,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绝对不是敷衍我。
到处收集资料,做出国的准备。可是剑平居然在这件事情上嘲笑我,说我英语都说个嗑嗑巴巴,德语字母能念的全就不错了,就这个水准还要出国留学?恐怕日常生活都成问题。
我下巴高高的嗤回去,依然满面春风的到处寄资料。东路西跑,一天下来人都快散架了。我走到街角的地方,忽然闻到烤红薯的香气。
这香气又甜又暖,一下子勾起来我好多回忆。我在那个大圆桶炉边挑挑拣拣,找了块卖相最好的。我打开钱包找零钱给他。倒正好有三个硬币,不过有个硬币卡在钱包底下的夹层那里,抠了两次都没抠出来。
卖烤红薯的老人摇摇手说:「算啦,下次再给。」
我摇头,使劲儿和那个硬币奋战。把钱包倒过来用力抖了两下,硬币终于掉了出来,可是我视为珍宝的那张剪照也轻飘飘飞了下来,被大风刮着就要吹跑了。
我急忙把硬币递给人,转身去追照片。
风忽然紧了,照片又被吹着上扬。我追着后面去抓,总是差一点点。
哎!使劲向前跳了一大步,终于把照片牢牢的握在了手里。
心事终于放下来,还没喘上一口气,就听到有人拔高的尖叫声,像是待宰的火鸡,很刺耳难听。
来不及回头,身体忽然重重一震,眼前发黑,耳朵里突然像堵上了一团泥,嘴张了开却没有叫出声音。
最后的意识……是听到了很遥远的剎车声,人声,好像还有水流声,都不怎么清晰,像是隔着重雾,似真似幻。
身体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又重重的落回地上。
坏了,我知道。这下是真的坏了。
躺了将近两个月,然后开始做复健。这个过程,痛苦的让我一直在想还不如直接让车把我撞死。
剑平常来陪我,也许没他的支持,我可能就坚持不下来了。
大汗浸透了衬衣,全身脱力,一松懈下来,酸痛更是无法抵挡的铺天盖地砸过来。
剑平从身后把我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要冲澡吗?」
我有气无力的说:「我……等下自己去就行了。你已经陪了我好几个钟头了,先回去吧。」
一开始站都站不起来,现在已经可以勉强站立,不用人扶,可以自己挪动脚步走几步,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出乎人意料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