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觉得那样看起来会跟男孩子没什么两样?那样的话,很难会有好男人来求婚的。” “可是她再怎么说也是奥兰尼的公主,应该会有很多人向她求婚吧。”
“也会有很多人对你求婚的。萝兹,因为,你长得既讨人喜欢又漂亮。”
萝兹妮斯。培诺尔听到父亲这么说,微微露出一丝微笑,但不像是完全相信的脸色。因为,她知道自己虽然很漂亮,但在这个地方,最受注目的少女不是自己,而是公爵的女儿, 这一点她很清楚。萝兹妮斯用眼角瞄了一下芬迪奈公爵家的位子,知道那个话题小美女 又出来坐在那里了。
克萝爱。芬迪奈。这个名字是小时候曾短暂教过她一段时间剑术的老师告诉她的。当时她幼小心里还曾为此生气,但现在亲眼看到了,确实不得不承认那位老师说得对。她那泛着玫瑰色的皮肤、碧蓝色的眼珠,比真的黄金还亮的金发、像是从没照过太阳的奶色玉颈、还 有甚至连一点小失误也没有的仪容。怎么会……每一项都如此符合上流社会推崇的模样?
她觉得,在卡尔地卡的繁华商店街上看到的最高级模特儿人像,就是那种模样。如今她已经察觉到自己不是世上最幸福的少女,并非想要的就可以拥有。去年她头一次到首都卡尔地卡的社交界,对她来说只有失望。当然,那里确实是比她期待的还要更加华丽,但那也不 是个容易亲近的地方,也不是好欺负好相处的地方。虽然她曾一度非常高兴被赞为是乡下 领地来的美貌贵族少女。但有一次去贵夫人们的沙龙时,却被喜欢七嘴八舌的人说得小 小的缺点也被夸大,当时她被说成是不知礼节、不懂流行的糟糕女孩,在那一瞬间,她 开始产生了失落感。
她在想,要是克萝爱,那些女人一定不能抓到她任何缺点。因为,她是国王之下最大势力者的女儿,而且,她确实也真的很完美。
反而,如果她爸爸没有从小就一直当她是拥有一切的公主,她可能还不会这么失望,说不定还会试着去迁就一下别人的看法。一向习惯想怎样就怎样,使她在情况改变时也无 法轻易调适。如今,要她在首都那些刻薄女人面前低下身段阿谀谄媚,实在是做不到,因为 ,她在培诺尔城堡已经过了太长时间的小暴君生活。
萝兹妮斯压抑住郁郁寡欢的心情,把视线投向竞技场。心中在想,如果当初像奥兰尼公主那样学了剑术,反倒可能会在非社交界以外的其他地方受到肯定。最近她经常想起曾和她相处约半年光阴的干哥哥。她学剑术就是在那个时候的事。
如今再去回想,她似乎感受得到当时波里斯是多么认真努力。同时她也看清楚自己,当时在他身旁只会捣蛋开玩笑。不过,至今她也根本不曾努力做过什么事。
正式比赛第二轮的最后比赛正在进行当中。她正盯着康菲勒子爵的儿子路易詹。而爸爸也在看他,那是因为爸爸在他身上下了很多赌金。
第一次被邀请参加卡尔地卡宫廷的舞会时,她认为最帅的少年就是路易詹。如果说被称为“陛下之剑”的康菲勒子爵是既有礼貌且优雅的人物,那么他儿子路易詹可以说是个看起来个性坚毅并真诚的年轻人。不过,在舞会里,男孩子们都很亲切待人。
萝兹妮斯仅仅和他跳了一支舞。虽然认为他不错,但因为他是个长相帅气的少年剑士,而且父亲又在国王身旁受宠,所以有太多贵族少女争相喜欢他。
条件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轮得到我?
虽然这挺令人难过,却也是事实。想到这里,她原本想转过头去,却看到在旁边的竞技 场上,一个少年正手持长剑与对手对峙。一开始,她甚至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一来是因为 距离很远,二来是因为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可是当少年用剑快速画出去,同时转身,黑青色的头发从绑着的发辫之中散出来,遮到嘴角,看到这一幕的瞬间,萝兹妮斯像是后脑勺被敲了一记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是波里斯哥哥!
曾与她一起生活过的干哥哥——波里斯。达。培诺尔。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看到他,实在是作梦也没想到的事。
“爸、爸爸……”
原本想急着告诉爸爸而转过头去,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当时爸爸一直在追查哥哥的行踪,而且还教她不要再提起他的事。当时的她一面哭着一面乱使性子生气,爸爸还 是不肯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开始怀疑爸爸是不是在利用哥哥做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用手盖住了嘴。要是换成以前的她,可能不会想这么多,但她经历过,知道与人交际的难处,现在她已经长大,懂得说实话并不一定好的道理。
“你怎么了,萝兹?不要太紧张,小子爵一定会打得不错的。”
好像刚才路易詹遇到一个轻微的危机。当然,萝兹妮斯并没有看到,但培诺尔还伯爵以为她是在说这件事。他从以前就发现女儿对路易詹有些心意,而且也因为下了赌注的关系,所以一直盯着路易詹,根本没空去看其他竞技场。
“啊……是啊。”
她的脑子里开始胡乱转了起来,虽然眼前路易詹气势凶猛地一剑刺击到紧迫盯人的对手,但她却没有看进眼里。她心里只是在想,该如何做才能跟波里斯哥哥讲话,该怎样才能 不被爸爸发现去跟他谈话呢?
正式比赛第三轮结束之后,发表进入准决赛的五个人名单。依照国家、出身地或领地,还有名字,依序念出来。
“安诺玛瑞,卡尔地卡,路易詹。凡。康菲勒!”
“海肯,索德。莅。楔蜚,伯夫廉。基克伦特。阿乌斯。索德。莅。楔蜚!”
“奥兰尼,奥雷,夏洛特。贝特礼丝。迪。奥兰尼!”
“安诺玛瑞,克兰治。亚利斯泰尔!”
“最后,出身地不明,波里斯。米斯特利亚!”
波里斯用眼角瞄了一下站在身旁的贺托勒。他仍旧认为这场战斗最大的敌手,同时是他必须打赢的对手,就是贺托勒。
仪典官眯起眼睛,等待群众呼声变小之后,发表如下的新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