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安织夏的婚礼。
平常人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对于她来说却不一定是件好事。
夜深人静,更难以入眠。
半山别墅的屋檐外阴雨连绵,落地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空气都湿漉漉的,湿冷的气息透过窗户钻进骨子里。
房间里的落地灯安静地散发着灯光,将墙壁都晕染成盈亮的米色,而坐在梳妆椅上的背影被勾勒出一道金黄色的光圈。
安织夏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将会在明天就出嫁。
在安家效力多年的老保姆,从小将安织夏带大的邹奶奶,此时正站在梳妆台的一旁,柔声对安织夏说着话。
邹奶奶握着女孩子的手说:“夏夏,嫁过去之后要是受委屈了,就回来找邹奶奶。”
末了还是叹了口气说:“还有,遇到什么事儿了也不要硬碰硬,软着点来,女孩子还是软和点好。”
软和一点。
意思是让她不要跟那男人对着来。
也是,她要嫁的人,傅明屿——不到而立之年的年纪,就能在金融界位极翘楚,独当人面。
这样一位风云人物,不仅是白手起家,还能在瞬息变化的资本市场上能够翻云倒海,想来也是有点手段的。
大家都说,这姓傅的,为人挺冷的,不好相处。
大概邹奶奶也是听说了这一点,所以才心疼她。
安织夏倒还好。
她没像邹奶奶一样把未来想得那么坏。
她反握着邹奶奶的手说:“邹奶奶,你别担心,我会过好的。”
话是如此,可终究是一场不得已的婚姻。
但如果一段婚姻能够挽回安家,那么她认为值得,甚至是合情合理的选择。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段婚姻的期限是多久。
邹奶奶抚摸着安织夏柔软的发丝,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语气就哽咽了起来: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不是说好了你去英国,等你从英国回来,两家就订婚么,怎么现在就……”
老人的语气里带着哭腔,边哭边咕哝:“…那严少爷怎么就…怎么就这样走了呢?你说他要是没走,有严家撑着,你也不至于要明天嫁人。”
顿了顿又说,“那安先生怎么就舍得让你就这样嫁出去呢…?”
安织夏叹了一口气。
邹奶奶什么都好,就是太护短。
生怕她嫁了人受委屈,过得不好。
她垂下眼睛说:“邹奶奶,是我自己决定嫁的,跟叔叔没关系。”
邹奶奶抹了抹湿润的眼角,问:“可夏夏,你不是还要去英国吗,那…那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