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致住的地方是春城有名的别墅区,靠山面水,同时周围还坐落着春城最好的初中和高中,还有公园环绕,而且还有几个比较大型的购物商场,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地方了。
赵铭好奇道,“一个大学教授,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吗?”
闻堰清说道,“靠他是不行的,但是他老婆可以。”
杨泽宇说道,“你去搜下他老婆的名字就知道了。”
赵铭真去百度搜了,结果出来了很多个陈丽娟,闻堰清给他筛选了一下,上面跳出来一个陈丽娟的个人简介。
“陈丽娟,春城十大杰出企业家,着名的已故民族企业家陈晨之女,陈晨创建的晨兴集团,为目前春城市最大的文具类制造商,其文具类别的市场占用率超过50%,陈晨逝去后,该集团现由女儿陈丽娟继续领导,目前晨兴集团除了中小学生的文具类别外,也在和各大博物馆开展文创合作类项目,推出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具,并进一步拓宽国外市场,将具有中国美的文具推广到全世界。”
一看就是软文,赵铭想到。
但是他也没高致的老婆这么有来头,他返回简报,看着上面写的陈丽娟报警,他迟疑了一瞬,说道,“有钱人不应该都是有保镖什么的吗?”
闻堰清说道,“那边的派出所民警说的是,出事后,陈丽娟就带着孩子去市区的房子了,高致一个人在那个别墅接受调查。”
到了别墅区之后,门口的保安早早的看见了警车,打开了门禁让他们进来,派出所应该也是提前打了招呼,停好车保安就过来带着他们去了高致的家。
高致的家在别墅区稍微靠里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院子,私密性极好,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条,站了两个民警。
闻堰清走上去,递了证件,赵铭也赶紧把自己还热乎的证件拿了出去,他还很新鲜,出示了证件之后,门口的两个民警就打开了对讲机,说了一句他们来了,接着从里面就走出来了一个中年人。
杨泽宇一看到那个男性中年警察就把手伸了出去,“雷队,辛苦了。”
雷队握了握他的手,指了指他们院子里的亭子,说道,“我们去那边说。”
他们走到了高致家的亭子里,高致的花园看得出来打理得很用心,里面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边缘处还专门停放了一台割草机和孩子的自行车,滑板车,两边种了不同种类的花,赵铭也看不出是什么花,只觉得很好看,中间还有一个小池子,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假山,做了瀑布装置,池子里养了一些鱼。
亭子边还种了几棵极为高大的树,郁郁葱葱的,刚好能给亭子遮阳,可见这院子是精心设计的。
别墅一共三层,都是用的大面积的落地窗,而且都是单向玻璃,赵铭看了看,发现从外面看不见里面,十分注意隐私。
到了亭子里面,坐下之后,雷队这才掏出本子来,开始说道。
“我们是昨天九点过接到的报警,接到了之后,就马上赶了过来,那个时候高致已经……”他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想用什么措辞比较好,“姑且称为那个时候高致已经发完疯了,他的儿子,高为明,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他的妻子陈丽娟挡在孩子的面前。”
“孩子伤到了头,很快就被救护车拉走了,陈丽娟也跟着去了医院,我们也派人跟过去了,我留在这里,负责高致。”
“但是昨天一晚上,高致的精神状态……都在一种人很癫狂的状态里,你说他清醒呢,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知道自己打伤了自己的孩子,但是问到为什么会打伤孩子,他就会说是因为孩子想先伤害自己,但是如果你再问孩子如何想伤害他,就问不出来了。”
杨泽宇问道,“雷队说的问不出来,是他直接不回答,还是说他顾左右而其他那种?”
雷队说道,“两者兼有,我们以为他是想用孩子来顶缸,最开始还看不起他,因为现场的一切还有陈丽娟的口供看上去就是一起普通的家庭暴力案,但是让我们下定决心把这件事报上去的是因为高致。”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道,“高致一晚上没有睡,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而且他已经从最开始的自言自语的亢奋,到了现在的冷静,不管你怎么问他,他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
杨泽宇问道,“什么话?”
雷队左右看了看,像是怕是惊到了什么一样,他咳了一声,模仿着高致阴恻恻的语气说道,“他说,联系曾飞鹤。”
这句话像是平地一个惊雷,赵铭顿时感觉背后冒了一股鸡皮疙瘩出来,傍晚的日光已经不显,亭子的四周突然刮了一阵小风吹过他裸露在外的手臂,赵铭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在春城的暖和天气里,这句话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泼向了他。
这很明显是有什么事,所以曾老才会派他们过来的。
杨泽宇几个人听完之后,眉头紧锁,他站起来,说道,“麻烦雷队了,现在带我们进去见见高致吧。”
雷队带着他们进去了,别墅第一层全是客厅和厨房,目测加起来起码有100平,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中年男性,头发乱糟糟的,戴了一个眼镜,地上摆了几个标着记号的三角纸板,客厅瓷砖上还有几滩已经氧化了的血,看上去已经发暗了。
中年男性看到雷队带人进来后,就抬起了头,他脸色憔悴,下巴隐有胡渣,身上仍然穿着家居服,皱皱巴巴的,眼神警惕。
雷队对着中年男性说道,“高致,你把你昨天晚上的事,再复述一下给几位警官听。”
高致没有说话,他皱着眉头,眼神打量着领头的杨泽宇,他嘶哑着声音说道,“我要联系曾飞鹤。”
杨泽宇手一抬,制止了雷队想要说什么,他上前一步,平平的说道,“我就是曾老派来的,你有什么话要说?”
高致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的眼球有点轻微的上下颤动,感觉似乎人在崩溃的边缘,但是他的口气却十分平静,显得整个人非常割裂。
他问道,“为什么是你?不是之前的人?”
杨泽宇不为所动,他往前一步,坐在了高致对面,整个人很淡然的对他说,“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