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兰紧跟梁忠身后叫屈道:“忠爷,这是哪个混没良心的诬告我?我加兰一介妇道人家,本分做人,恪守妇道,相夫教子,那等丧天良的坏事,您就是给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去做啊!”
梁忠不予理会,一身正气地大步往里走,犀利的目光四下里扫描。
“嗳,嗳,你们这是干啥啊?”加兰丈夫见状,试图去阻拦,被一名护安兵长枪一指,立即吓得面色灰白,不敢再言语。
加兰心头卟卟乱跳,眼见几名护安兵要往后院走,她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喊痛,对梁忠说了句肚子不适要去如厕,抱着肚子,踮着小脚跑得飞快,呼的几下就冲过了前头那名护安兵。
梁忠冷笑一声,“跟紧这婆娘。”
“是。”几名护安兵立即也跟着跑进后院。
加兰进了后院,不跑茅房,直冲杂物房,她突然回头,看见紧随而来的护安兵,脸上顿时僵硬,梁忠大步流星过来,似笑非笑道:“加兰,这间是茅房?”
“不、不是,不是不是,我走错了。”加兰应着话,身子却没动,心头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绝不能让护安兵进杂物房,否则她就完蛋了。
“打开这间屋子。”梁忠冷冷说道。加兰点头,又猛地摇头,急道,“这屋子没啥可看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
“给我砸门!”梁忠话一落地,两名护安兵立即合力砸开门冲进去。
加兰顿时浑身瘫软在地。
“找到这只竹筐,里面粘有些捻子果肉,但…不见有小娃儿。”一名护安兵禀报。
加兰一听没有人,一惊一愣,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心头竟大大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不那么虚了,“我说忠爷,我这啥娃儿都没有,你得告诉我,是谁背后污蔑我绑架娃儿?我要告他去。”
“有话,你留着跟镇长大人说去。把这女人带走。”梁忠得了吩咐,只负责带走这女人,还有那只竹筐。
去菜市的护安兵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倒是抓了两个小偷,平息了一场抢占地摊风波。
加兰一路被带去镇上的公审大堂,心头直纳闷那小蹄子哪去了,当她看见红莲绣坊的钱掌柜,手牵一个小女娃出现公堂上,惊得眼珠子差点没落下,指着好儿一脸惊骇道:“你、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句话来。
63 归案
待加兰、好儿跪下叩首见过镇长,镇长便让好儿站起来,述说事情经过,文书则执笔快速记录。
好儿从上山割草摘捻子果说起,直说到如何逃跑出来向红莲绣坊求救,她口齿伶俐,叙述得逻辑清晰,条理分明,镇长和做笔录的文书暗暗惊诧。
好儿说完,文书也基本上记录完了,好儿以右手拇指沾红泥在上面盖上指印。她真心佩服,用毛笔写字且没有速写的朝代,此文书能如此行云流水,堪称优秀文秘,应该颁发一个“下笔如飞轮”的奖章。
轮到加兰。她一口咬定不认识好儿,说不知好儿是受了谁唆使来陷害于她。说自己是老实本分的良妇,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说自己也是有娃儿的娘,怎么可能去绑架勒索云云。
好儿立即进行反驳,并指出几个月前,曾有一名妇人无故找茬,那妇人即是眼前的加兰。
不给加兰开口机会,好儿又接着道:“你再狡辩也没有用了,我逃出来的时候,一路做了标记,不然英明的镇长大人如何会派出威武的护安兵只去你家搜查?你如果还不服气,现在就可以跟着重走一趟,我指给你看,哪些是我留下的标记。还有,”
这适时的奉承,让镇长和梁忠一众护安兵觉得分外舒服,心道这小娃儿果真是伶俐讨人喜欢。这无声的夸赞才刚冒出,好儿的语气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护安兵已经去抓拿你的同伙牛十七他们了!”
镇长和他的护安兵们一时惊愣住,他们有去抓拿人吗?有吗?有吗?
加兰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冷汗如雨挥流,将镇长的惊愣给看成是怒目瞪视,她一下子软趴在地上,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此刻突然想起关于牢狱的传闻,浑身抖得像筛米,急智之下竟改口说自己是被威胁的,如不跟着干,对方就要取她家人性命云云。
文书将加兰的案录完毕,让她在上面盖了指印。镇长这才发话,将加兰暂时收押,关进公审大堂后面的囚室,一切审问事宜,都将在明日送往江东县县衙后受理。
至于好儿,暂时也不能回家,因其年纪幼小,又与钱韩二人熟识,便由二人暂时照看,等到其亲属过来为止。
最后又派梁忠带人前往落日村附近几条村子查寻牛十七、曾憨之人。梁忠领命,挑了六人,骑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