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儿,在看什么呢?快过来吃水果。”温氏招手说道。
“嗳。”好儿轻轻转身,恰好挡住温氏投过来的温柔目光,含笑向大家走过去。
一个时辰后,书画决赛开始,以半柱香为时限结束比赛。赛场上,但见小树竟以扫帚代替笔,一卷白纸长长铺在地上。参赛不参赛的学子,观赛的人们,包括裁判、嘉宾们,都很是好奇地关注起这个面容俊秀可爱的白衣学子,眼里脸色带着探究,他拿扫帚要干什么?
忽见小树抬头转过来,朝着看台中的好儿和温氏投以一个自信微笑,调皮地眨巴下圆圆的大眼睛。好儿会心一笑。
就见小树把扫帚放进那大盆墨汁里,一搅拌。扛着扫帚蓦地朝白纸前面跑去,扫帚上的墨汁,点点滴落白纸上。所有人都睁大眼睛,这个少年到底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是在比赛啊?居然拿个扫帚……有人开始摇头,这少年,输定了。
却见少年就快跑到白纸顶端时,身子灵巧一转,潇洒跨步,手中扫帚朝前一探,一扫,一挥,一画。动作行云流水,初始疾如雨点。手中扫帚翻转、挥划、点落,眨眼间一只风筝跃然纸上。扫帚不停,少年拖着扫帚往后疾退,那白纸上便出现长长墨色一带,直到快退出白纸始端,少年身子骤停,微倾,扫帚丢于一旁,双手快速拿起另一支大号毫墨,寥寥数笔,纸上现出一个稚童,藕节般可爱的手中,抓着一根线,稚童梳两小包包头,仰着小脸,那充满童真的快乐笑容,与他顶上遥遥飞翔空中的风筝紧紧相连。
放下笔,少年转身,朝主楼上的裁判和嘉宾,行了个端庄的礼。尔后,转身走回位子坐下,悠悠喝茶。
其他的参赛学子,还在埋头苦书苦画。好儿的目光,停落在四儿身上。他写的是书法,一手赵体圆润典雅,端庄大气,又透出属于男儿本色的阳刚坚毅。
视线再落向那温府大少爷,手中的画,中规中矩,画工应该是不错,但是,不出彩。
当结束比赛的铜锣声敲响,那半柱香也燃尽生命。所有参赛者的作品都收了上去。等待,让有的人心焦,不安,懊恼,也有人平静自若,淡然如风。
当胜出者的作品从二楼长长垂挂展开面向观赛者时,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继而,那些寒门学子率先欢呼起来,更有人跑过去,把小树抬起来抛向空中,一张张笑脸仿佛烈日下盛开的花朵,刺晃了那些失去名次的人的眼睛。
“娘,小树赢了!”好儿挽住温氏胳膊,笑盈盈地说道。
最终,第一场书画赛,小树获得第一名,四儿紧追其后获得第二名。那位温府大少爷,获得第四名。
好儿一行人喜笑颜开,出了国子监往自家酒楼去庆祝吃饭。下午还有一场棋艺初赛呢。
连续几天比赛紧张又刺激,小树在初赛时并不出众,可他总能在决赛时,大放异彩,最终夺取第一名。
棋艺,他最终以赢对手两子取胜。
琴艺,初赛他和四儿一个以琴胜出,一个以萧胜出。决赛时,他与四儿合体,两人合奏的一曲笑傲江湖惊艳全场,冠军当之无愧,难得地竟无一人心生嫉妒。琴赛后,二人被王爷和皇子叫去谈话。最后这首笑傲江湖被国子监破格收入藏馆。这份荣耀,从国子监创学以来,小树和四儿是第三个获得者。
之后两天,小树又先后夺取骑射两项第一。其中射艺一项,四儿获得亚军。
五项比赛,小树一人揽了,这个劲爆消息,从国子监迅速传出,最后传入朝廷。小树一下成为大红人。
最后一项,是寻宝比赛。比的其实就是团队精神,人数至少为四人,最多不能超过十人。时间为辰时中开始,酉时初结束。各组人员按照规定的路线,进行抽签,谁最先找到抽中的宝物目标,并最早回到国子监面见祭酒呈上宝物,谁就获胜。
小树、四儿及另外五人为一组,很快制订几个方案,迅速出动。
温氏、常四婶等人一连几天都观赛,都有些疲累感,最后这一项比赛,便没有去国子监等待。好儿则在见过小树的组员后,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直到申时末,才带着平卉离开办公地点,一路左拐右拐地往国子监学去。
“前面的让一让!让一让!”
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好儿探出头,看见后面飞奔而来一匹白马,马上之人却不是小树,也不是小树一组任何成员。
好儿心中一动,让车夫把马车偏往中间走,待那白马就要冲过来之际,才堪堪偏让。
白马呼地一下冲过去,好儿素手一扬,一枚毫不起眼的银针,蓦地射入马后腿根下。那马受痛,驮着马上少年一顿乱转嘶叫,就是不肯往前跑,可急坏了那少年。
好儿心中奸笑,又听得后面传来马蹄声声。回头一看,大喜。马上之人正是小树的一个队友。
那前头的白马吃痛怒顿,马上的少年眼见对手追上来了,急得眼泪汗水一起流,果断下马,把马儿用力往中间一拽,企图阻挡。怎知后面的对手似是早有预料,偏上一溜跑了过去,还不忘回头朝地上少年做鬼脸。少年一脸急怒,毫不犹豫地拼命地朝前跑去。
好儿的马车靠边直走紧跟着,那少年看见马车,急忙招手喊道:“停一停马车!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跟他说万金都不停。”好儿悠悠地道。
平卉便探头出来冲对方道:“我家少爷说了,万金都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