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儿在旁道:“韶阳哥哥,大礼盒是我娘备的,小礼盒是我送你的贺礼,金瓜和柚子都在车上,是我家菜园果园出产的,可好吃了。”
“好儿,你们家太客气了。回去了替我谢谢你母亲。”陆韶阳忙让小厮将马车拉进前院马房,叫来下人,把六只金瓜和二十二只柚子,给搬到内院中堂,把礼盒交给随从莫杉,着他去通报一声老太爷和老太夫人。
陆韶阳领了好儿和常乐,绕过影壁,过前庭入垂花门。时下正是深秋,花木凋零之季,好儿一路从落日村至彭城,途中所见景物皆呈落黄之象,然这一路穿庭过院,入眼仍是佳木葱郁,春夏之意常留。
一路行走来,游廊穿亭,仍晚菊清丽,渡桥过池,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莫不春意江南。翠竹掩映中隐现红楹修舍数间,清石泉淙不知何处来,转眸间,那芙蓉犹在,或三变之魅,或艳丽之姿,独占这一庭风采。
好儿不禁心里赞叹,这陆府,建造得一派江南画境,却又不失大气,不知耗了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他日若目标实现,也要建造这样的宅院,南一座,北一座,方对得起这一路走来的穿越人生。
迎面走来一个青衣秀貌丫鬟,见着陆韶阳,低眸福身鞠礼道:“大少爷,老太爷说要见一见客人,请您现在带客人过去浩然堂。”
“好,你回去告诉老太爷,我稍后就带客人到。”
陆韶阳嘴角噙笑,显然很是高兴,对好儿道:“我爷爷知道你画的那些画,他很惊讶,想要见见你。”
陆家泰斗啊,好儿面现受宠若惊之态,略带不安道:“你家爷爷好处吗?”。
陆韶阳牵起她手,含笑道:“好儿不必担心,我爷爷是个老顽童,性情开朗得很,你就像平常和我们相处那般即可。”
好儿点点头,心中也有些好奇这位陆府前当家。心想待会自己言行应对谨慎些,无错就行。
陆韶阳带着二人择道去了一处幽静雅园。才绕过屏风,便看见庭中一石桌旁,坐了个半百老头,低着头,对着桌面自言自语,两名丫鬟站在游廊下侍候。目光掠过庭院望过去,浩然堂三个大字潇洒气度。三人沿抄手游廊走过去。
“大少爷安。”两名丫鬟看见走来的三人,曲膝福礼十分恭敬。陆韶阳微微颔首,领二人穿出游廊,走下两级白玉台阶,往庭中走去。
“爷爷,我带客人过来了。”陆韶阳走近石桌,含笑开口道。
“韶阳来了。”陆老太爷闻言抬头,视线掠过大孙子,看向常乐和好儿,目光回落在好儿脸上,眼底带着诧异,微笑道:“你就是叫好儿的小丫头?”
好儿忙上前行礼道:“好儿拜见陆老太爷,老太爷吉祥。”
常乐亦上前鞠躬道:“小民常乐拜见陆老太爷。”
“这位是?”陆老太爷询问,陆韶阳道:“爷爷,常乐是温家产业的总管事。”
陆老太爷便眼含惊讶,将常乐打量一番,颇是赞许地点点头,指指石凳,笑道:“别拘着,都坐下说话。”
好儿和常乐谢过,在石凳上坐下,陆韶阳便吩咐丫鬟沏茶送来。好儿看向桌面,是一盘玉石做的象棋。好儿对象棋并不精通,看这棋盘的情形,敢情是老太爷无聊,一个人下棋呢。
常乐奔跑在外,学会下棋亦喜好下棋的乐趣,当下不由得关注起这棋盘战况。陆老太爷见状,笑问道:“常总管对象棋看来是有心得?”
常乐忙将目光从棋盘上收回,起身答道:“回老太爷,小的只是闲暇过过棋瘾,并无下棋心得。”
“呵呵,你坐下,我又不是学堂里的夫子,跟我说话不必拘着。”陆老太爷言语甚是和蔼,转而却微叹口气,苦闷道,“我想过过棋瘾都不行啊,没人陪我下棋,人生乐趣去了大半。”
常乐道:“老太爷身体安康,儿孙满堂,人生乐趣怎会去了大半。”
“爷爷是个不折不扣的棋迷,一天不下棋,就跟没吃饭似地无精打采。”陆韶阳说完,笑睨老太爷道:“爷爷,等明老太爷回来,不就跟你厮杀个天昏地暗了。”
陆老太爷撇撇嘴,“那死老头就是个劳碌命,到处乱蹦跶,输了就耍赖,我跟他下棋,我每天少吃一碗饭。”
好儿掩嘴笑道:“老太爷这么喜欢下棋,何不开个棋馆,以棋会友,以棋结友,还能每天跟不同的人杀他个天昏地暗。”
“哎!这个提议不错。”陆老太爷听到棋馆两字,顿时眼睛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过设个棋馆找人下棋呢?
这次轮到好儿惊讶了,难道偌大的彭城,竟没有这样休闲的娱乐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