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想你们已经互相认识过了,但我还是想把你们重新介绍一下。”
闹市深处的手机店里面,李魁对坐在柜台前的李乾和熊镜说。
“这是我的侄子李乾,今年刚高中毕业,现在正在放暑假,没事儿的时候就会过来给我帮忙。”
“其实是来找二大爷玩的啦,在家里呆着也是无聊。”李乾不好意思地笑道。
“而这位是我的二师弟熊镜,从小跟我一起在道观里长大。虽然师出同门,但离开师父之后他比我更有出息,是个在业内驰名的算命先生。”
“大师兄过奖了。”熊镜赶紧把手里的茶碗放到柜台上,“没想到乾小哥是大师兄的贤侄,难怪在地铁站看到他背影的时候有股熟悉之感,就跟看到了以前的师兄一样。”
“所以那个时候您才来拍我肩膀的吗?原来是看到了我二大爷的影子啊。”李乾忍不住笑,“话说您老人家不是转悠八圈都找不到地铁口的嘛,怎么跑到地铁站外边来拍我了。”
“因为后来我找到了啊……嗯?”感觉到有什么扒拉了下自己的腿,熊镜低头,看见白团子望望他,又望望柜台上的茶杯,立马明白了它的想法。“小白你渴了吗?”双手把茶杯端下来递给白团子。“有点烫,你注意点别洒了。”
“然后呢?”李乾示意他继续说。
“然后我找不到小白,肚子又饿,看到你好像从前的师兄,就觉得你可能会帮我,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
“原来是这样。”李乾点点头。
“你还是老样子啊,镜。”李魁在柜台后面跟算命先生说,“感觉你的近视好像又严重了。”
“哈,是啊,得离得很近才能看清楚。”熊镜自己叹气。
“难怪熊叔是个大路痴啊。”李乾这才明白。
“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李魁笑道,“小的时候跟他一起去骑自行车,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他没撒住闸,直接就撞到对面去了,对面正好摆着两个大油桶,一下子就让他给撞翻了。你说一般人撞车了先得起来看看自己受没受伤车子有没有事吧?他可倒好,从地上爬起来就跟倒下的两个油桶一个劲儿地道歉。”
“跟油桶道歉?”这个事儿李乾听着新鲜。
“是啊。”李魁一边说一边笑,“当时我就问他,师弟你跟谁说对不起呢?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我在跟被我撞倒的两个老太太说呀。”
“哈哈哈哈哈……”
李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然、然后我就说,师弟呀,咱这车轱辘都方了,还有兴致把油桶当老太太呐?哈哈哈哈……”作为讲笑话人的李魁也不行了,“从那儿以后,我师弟就有了一个外号,叫‘熊瞎’。”
“熊、熊叔,咱还能再萌一点儿吗?哈哈哈哈……”黑仔笑得脸上只剩下嘴了。
“我能说你们的笑点太低了吗?”熊镜一边喝茶一边神情泰然。
旁边的白团子本来是想忍着的,可还是憋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白,怎么连你也……?”“对、对不起,先生。”“哎……”
“话说熊叔既然是近视眼,怎么还戴着个大墨镜啊?”李乾不解,“这样岂不是更看不清了?”
“没办法,师父说过,我的眼睛不能见强光。”熊镜道。
“师父?”李乾疑惑。
“就是把我跟镜带大的人,青灵山天师观观主,道号玄清子。”李魁道,“我们五六岁入观的时候他就已经有六十多岁了,估计现在得有九十多了。”
“这么老了啊。”李乾惊叹。
“是啊,不过师父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还硬朗的很。”熊镜说着喝了一口茶,“就是每次回去他都念叨着,‘怎么小魁子也不说来看看我啊’这样的话。”
“你又回去看他老人家了?”李魁问。
“是啊,天气这么热,山上又没空调,我怕他老人家再被热晕了。”熊镜说。
“相比他会不会被热晕,我更担心你会在山里迷路被狼吃了。”李魁道,“上回不就是迷路了半年才从山里头出来的。”
“是啊熊叔。”李乾非常赞同二大爷的观点,“你到底是怎么去的啊?”
“坐小白去的啊。”熊镜拍了拍趴在他旁边的白团子,“这孩子可乖呢,而且识路本领强,没用多长时间就把我驮到山上了。师父见了我那个惊讶啊,说镜儿啊你怎么坐沙就上来了?”
这一句又把李乾跟他二大爷逗乐了。
“话说小白那么能跑路,熊叔你怎么不直接让它把你驮过来啊?”李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