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得了什么病?说说嘛恩人,我是真的想报恩!~”
顾朔风唐僧念咒一样不断在于星澜耳朵边唠叨,这已经不是听得耳朵生茧,这是逼人发疯的节奏。
于星澜终于忍受不住,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
“真要报恩?”
“对!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于星澜微点了下头,“那好,我渴了,你帮我倒杯水来。”
“好~!”
顾朔风摸出电话打给了言随心的护士团小组长。
“我渴了,拿杯水来,我在人工湖东面的长椅。”
挂了电话,摇了摇手机,顾朔风笑道:“OK了!马上送来。”
什么都找人跑腿,还真是被宠坏的大小姐。
病号楼并不远,小组长很快就来了,顾朔风接了水杯,转手递给于星澜,随便摆了摆手示意小组长可以走了。
“虽然是我的水杯,不过每天都消毒的,放心喝。”
小组长边离开边忿忿小不平。
——不带这么借花献佛的吧?小于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护士团,干嘛要溜我的腿?!
于星澜接过那瓷杯,触手温润,乍一看似乎就是个普通的瓷杯,可仔细看,那细腻的包浆,釉上绕色的工艺,尤其是典型的丹麦风格,真的是外行也能看出的价值不菲。
ROYALCOPENHAGEN?
看那皇冠外带三条波纹的标志,还真是。
住个疯人院还特意带这么贵重的杯子,更坐实了言随心真的是被宠坏的。
于星澜从来都不喜欢过分的张扬,她轻抿了一口,转而又把杯子递了回去。
“好了,恩报完了,你可以走了。”
顾朔风微微睁大眼,碎发随风浮摆在素白的脸侧,“这样就算报完了?”
“对,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虽然只是一杯水,可情谊是值千金的,我们两清了。”
“那怎么行?!”
顾朔风起身跪坐在她正对面的草窝,标准的鸭子坐,两手握住她的手,她越抽,顾朔风就握得越紧,清秀的眸子杏核一样微圆,自下而上望着她,乌泠泠带着细碎的薄光。
“你是看不起我吗?觉得我没办法治好你的病?我告诉你,只要我想,就是死神来了我都能绊它个狗啃泥。”
于星澜不想再跟这个不知道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的无赖继续纠缠,干脆道:“我下面的话只说一遍,希望你听清楚了。”
“好!”
顾朔风像是完全没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重重的点了下头,齐肩发散在肩头,随着点头发梢微动,乖巧的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奇怪?眼尾怎么觉得有些烫?
于星澜下意识想按一按左眼眼尾,可两手都被顾朔风拉着动不了,这念头也就随之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