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汀兰像是烧糊涂了似的,任性的像个孩子,嘶哑的嗓音完全听不出平时的清润,一遍遍重复着那句“我要你”。
可怜顾朔风刚在花洒下淋得透湿,打电话时已经扯掉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除了内衣再无其他,这单薄的防御值,不管怎么阻拦都免不了被徐汀兰占便宜。
“嘶!疼!别抓我!”
顾朔风挡住了她目的性很强的那只手,挡住了她咬向左边的牙齿,却没能挡住另一只手。
心窝被抓得钝痛,甩又甩不掉,顾朔风多少年都没被逼到这种程度了,忍不住一阵抓狂,猛地推开徐汀兰,撑身就要离开。
徐汀兰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探手搂住了她的腰,半个身子蹭上她的腿,脸朝她躺着,烧得糊里糊涂,嘴里不停嘟囔着。
“我……要……咳咳,你……”
都自顾不暇了还要谁啊?!
顾朔风的气随着这嘟囔莫名其妙又散了。
她单手撑在身侧,仰头从额头向后顺了下头发,长叹了口气。
——何必跟个神志不清的病人计较,是吧?
顾朔风坐直了身形,力气放小了很多,推了几下没推开徐汀兰,又叹了口气。
明明烧得迷糊不清一副眼都睁不开的样子,怎么扣在她身后的两只手扣得那么紧?好像搂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是她的命似的。
徐汀兰的高烧已经彻底浮出体表,烫得吓人,躺在顾朔风腿上像个大火炭,嘟嘟囔囔的呓语喷洒着更加灼热的气息,隔着巴掌大的单薄布片,烫得顾朔风忍不住收腿瑟缩了下。
徐汀兰又说了句什么,顾朔风没听清楚,她向后撤了撤身,看向几乎贴在她身上的徐汀兰。
徐汀兰本能地追着她撤开的身形,又往前挪了挪脑袋,光痕微动,顾朔风恍到了她眼角滚出的泪珠。
她……哭了?
泪水划过脸颊,蹭在脸侧的裤子上,缓缓浸透,裤子娇嫩的皮肤能清晰感觉到那眼泪的潮湿。
虽然明知道接连遭受这么多打击,哭是正常的,不哭才不对,可顾朔风还是没忍住蹙起了眉心。
明白徐汀兰会伤心是一回事,可亲眼看着徐汀兰伤心就是另一回事了,明明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徐汀兰哭的。
顾朔风不想承认,可她不得不承认,她不愿意看到徐汀兰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尤其不愿意看到她落泪。
顾朔风伸手拽了拽空调被,搭在徐汀兰腰臀,只要别晾着肚子就好,其他部分晾在外面有助于散热。
她又把两个枕头都拽过来,垫在身后,刚好能靠坐在床头。
徐汀兰十指相扣锁在她身后,本能地又随着她往前挪了挪脑袋,嘴唇鼻子都抵在了那布片上,顾朔风怕她呼吸不畅,往后稍推了推她的头,推出去,她又晃回来,再推,她又晃回来,还迷迷糊糊吵着头晕。
顾朔风轻吐了口气,放弃了。
徐汀兰不知什么时候阖上了眼,唇微张着,呼吸滚烫,睫毛晕着台灯暖黄的光不时滚出一滴眼泪。
——这是……睡着了吧?
顾朔风撩开她脸侧的湿发,包头毛巾早就蹭到一边,她伸手够过来,一点点搓着她的湿发。
本来想着打完电话找吹风机帮她吹吹的,可眼下暂时是动不了了,等她睡熟再说吧。
徐汀兰躺得位置非常的不好,尤其贴得还紧,隔着单薄的裤子能准确感受到她嘴唇的形状,尤其是呼吸的灼热。
顾朔风忍了又忍,换成任何人她都不可能准许这么紧贴着她,甚至是清醒的徐汀兰本人都不行,可徐汀兰现在不是……不清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