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园里葬着于星澜的母亲,五年前意外车祸去世,享年35岁。
车祸后不久,后母挺着八个月的身孕,带着大了于星澜整整两岁的女儿,大摇大摆入驻于家,仗着肚子里彩超敲板的儿子,逼着于星澜的父亲在丧妻不到一个月就大摆宴席娶了她。
婚后不到半个月,后母生下于家唯一的男娃,于家上下欢天喜地大摆宴席,爷爷还亲自为他取名乘风,寓意乘风而起扶摇直上。
没有人关心当时还不到13岁的小于星澜和她才1岁多的妹妹,更没有人在意尸骨未寒的前夫人。
七七无人祭拜,清明也没人想起她,更别提周年。
只有小于星澜姐妹在外公外婆的带领下过去探望母亲。
十五岁生日那天,于星澜被算计进了疗养院,从此就再没机会祭拜母亲。
今年,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
于星澜搂着顾朔风买给她的白色康乃馨,进去很久都没有出来,大胡留在酒店休息,只有斌子和顾朔风、陆婷婷三人在车里等候。
陆婷婷坐在后座,趴在车窗,盯着陵园大门盯了很久,这才转眸看向顾朔风。
“你说,人死了还有感觉吗?”
“人死了有没有感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马上就会重新投胎,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会悔恨,也不会痛苦。”
于星澜不在,顾朔风也没再刻意装甜美,声音绵柔而慵懒,蜷缩了一路的腿脚憋得难受,干脆放低了椅背,脚踝交叠搁在前排副驾驶椅背上。
黑色的马丁靴,窄瘦的收腿裤,腿翘得太高,腿根裤子绷紧,顾朔风胳膊抬起枕在脑后,小款卫衣微微上缩,露出一线嫩白腰肢,与于星澜弧度明显的细腰不同,顾朔风的腰线与那绷紧的大腿柔滑相连,弧度顺润流畅,不用摸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细腻幼滑的触感,典型的勾撩人心的水蛇腰。
陆婷婷细细品味着顾朔风那句话,视线不经意扫到,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剧跳了两下。
她赶紧转开视线,熟悉的躁动感让她不由收了收腿,早就过了八点的服药时间了,没有药,她能控制得住自己吗?
换成以前,陆婷婷从来不担心这个问题,看上谁直接上就好,凭她的姿色很少有人能抵抗的了。
当然,前提是,她之前从没看上过女人。
不过即便看上女人,她也能毫无心理压力地上去勾引,成就成,不成就用强的,用强的还不成……这个可能性不太大,因为发起病来的她,连自己都惊叹。
虽然强是犯罪,可陆婷婷早就不在乎了,她被那么多人欺负,结果那些垃圾不还照样活的好好的?凭什么他们可以她就不可以?
反正有爸妈在身后给她擦P股,她怕什么?他们赚那么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嘛~她还巴不得多给他们添点儿乱,看看他们少工作两天会不会憋死?!
可这是对其他人,对顾朔风……
不管能不能在斌子眼皮子底下做到强迫,陆婷婷都不想强迫,或许是因为深夜盘山公路上顾朔风那莫名其妙的几句话,也或许是因为……
陆婷婷忍不住又偷瞄了顾朔风一眼,暖阳透过微黯的玻璃窗,斜斜落在顾朔风柔白的脸庞,细小的微尘安静的浮游在光束中,暖阳映淡了她原本嫣红的嘴唇,那淡艳的颜色,娇嫩绵软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融入口舌滑进咽喉鼓动起全身的血液!
陆婷婷突然按住了心口,起身不管不顾地推开顾朔风的腿,开门下了车。
顾朔风蹙眉探身出车,“你干嘛?”
陆婷婷根本不敢回头看顾朔风,只勉强走到路边,对着空旷的田野蹲下。
“我……我有点不太舒服,出来透透气。”
除了于星澜,顾朔风谁都不关心,问也不过是顺嘴问了句,问罢看了看太阳角度,差不多十二点了,于星澜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这么久还不出来,究竟是多年没来有说不完的话?还是哭晕在碑前起不来?
虽然觉得后者可能性不大,可顾朔风还是下了车,跟斌子说了一声,迈步进了陵园大门。
一排排墓碑中,于星澜一袭白裙,孑然而立,裙摆随风扑簌,长发散在肩头微微扬起,鬓边一朵白色康乃馨是进来前顾朔风帮她别上的。
她安安静静站在那里,果然没有哭晕在墓碑前,不过还是哭了,哭得两眼通红,鼻头也红扑扑的,本有些瘦削冷肃的脸,这样看着倒多添了几分更符合她年纪的青嫩柔软。
顾朔风递给她纸巾擦了擦眼泪,规规矩矩地站在墓碑前冲那碑上和蔼可亲的女人深深鞠了个躬。
“阿姨您好,我是言随心,我非常喜欢您的女儿,以后我会代替您好好照顾她的!请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