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后脚,睁开了右眼,白天的冬日阳光刺激得我睁不开眼。
这时,稻戈嘴里咬着一只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乌兹,你终于醒了!
她开心地丢下嘴里的鸟跑了过来,拱了拱我的鼻子,尾巴直摇。
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处的?
我很好奇。
我去森林找了你很久,碰巧遇到了凯特,她带我来到了你的住处。
她的走姿不太对劲,我低下头,看到了她腿上的伤。
你的腿怎么又受伤了?
主人打的,我以后再也不回去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毫无难过之意。
抱歉,连累你了。
我很愧疚。
没事,就算我留在主人那儿,等我老了他还是会杀了我炖狗肉吃。
就在这时,凯特嘴里衔着草药过来了。
乌兹你可算是醒了,你昏迷的那些日子里,稻戈天天守着你偷偷地哭
凯特,行了行了,别这么夸张好不好。
稻戈有些害羞,挠了挠耳朵。
以前凯特特别讨厌稻戈的,看到现在她们可以和和气气地一起做事打猎,我很欣慰。
一个月后,我的身体彻底痊愈了,成功转型为独眼狼。
我和稻戈凯特抓了很多只野鸟,屯在我的家里省着吃,慢慢过冬。
就这样,望着树洞外满天的大雪,我稻戈和凯特彼此紧紧地抱在一起,暖和极了。
就这样,我们一起熬过了很多年。
人类滥砍滥伐,树林越来越小,我们两年就要提前搬一次家。
八年后,凯特老死了。
猫能预言所有生命的终结时间,她告诉我,我还有一年的时间,稻戈还有两年的时间。
凯特临死的前几天,她特意避开了稻戈,把我约到了某个大树的高处树枝上。
在树上,她亲了我。
她说,这是她的初吻,她从小就已经喜欢上我了,她从来没有和其它的小公猫约会过。
在我惊愕的目光中,她突然哈哈大笑,拿肉垫拍了拍我的脑袋,告诉我她只是想开个玩笑,不想让自己走得那么悲伤而已。
我松了一口气。
在凯特死后的那一年里,我一直还在想着她在树上亲吻我的那一刻,以及,她说过的那句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时我竟然希望她说的是真的。
也许是我太希望她还能在我身边吧。
母亲曾经对我说过,有种特殊的感觉,会让两只生物彼此信任。
我想,大概就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