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与朕并非一母所生,这个你知道吧?”莫梓宸的神态正经了起来,“父皇在世时后宫妃嫔极少,加上母后也只有四人。其中两人是父皇还是太子时的司寝,他的母妃就是其中一个。”
秦栩栩明白了大半,“他是因为母妃位份低微,所以才难过的吗?”
“不全是。”莫梓宸伸手将秦栩栩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抱住了她,“庆亲王比朕大四岁,儿时也算是真心实意的做过兄弟。只不过…父皇看出了他的野心,便早早的打发去了封地。为此,至今记恨在心。另外,他的母妃……”
莫梓宸提及庆亲王母妃仪妃忽然收住了话。
“他的母妃怎么了?”秦栩栩想起前些年在市井间的闲谈惊道,“该不是太后娘娘真的逼死了。。。仪妃吧?”
莫梓宸看了一眼秦栩栩,“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胆子越发大了。”
秦栩栩看莫梓宸不像是真的生气的样子,吐了吐舌头,“没进宫之前跟着哥哥出去玩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市井闲谈。”
“市井间都是如何传言的?”
“就说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因为仪妃生下了宫中长子心中担忧她的儿子抢了太子的位子,所以下了狠手…毒死了仪妃。”
“真是一派胡言!”莫梓宸冷峻的面容上浮起了一丝怒意,“母后为一国之母,仪态大方,温柔贤惠才会让父皇为她痴心一片。若母后为狠毒妇人,怎配父皇的一片深情?当年仪妃觊觎太子之位,派人对朕暗下毒手,母后才会赐她自尽。”
“别生气嘛。”秦栩栩微微晃晃莫梓宸的手臂劝慰道,“市井的百姓对皇宫大内自然是好奇万分,妄自揣测也是有的。那年我跟着爹爹去行宫参加宴席偷偷看到太后,当时便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雍容华贵,风华绝代的美人?想来貌由心生,太后娘娘必是一片慈心的。”
听到秦栩栩的话,莫梓宸忽然想试探一下秦栩栩到底对他有没有印象。
“栩栩,你是什么时候随你爹爹去的行宫?”
“宝鼎…三十五年。”秦栩栩想了想,“那年我八岁。”
莫梓宸继续诱敌深入,“那……你可有遇到什么人?”
“什么人?”秦栩栩摇摇头又忽然眼睛一亮,“我那年在行宫碰到了一个也不知道是侍卫还是太监的男人,反正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我从假山上下来的时候,他还伸手抱我……”
秦栩栩说到这忽然意识到这个话题很危险,连忙解释,“不过我当时很机智,在他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跑掉了。”
这会的莫梓宸算是完全确认了,当年的那个臭丫头就是如今自己的皇后秦栩栩——
那年在行宫设宴,当时的太子莫梓宸离席在园子里闲逛时听到了秦栩栩的笑声。寻着笑声找过去时看到了调皮爬上假山顶上跟下面侍女说笑的秦栩栩。
阳光照来,秦栩栩干净俏丽的小脸上的笑容像是那穿透万丈云层散落的阳光几乎毫无预兆的就投入了莫梓宸心中。那假山上玩的正开心的秦栩栩不知跟侍女说了一句什么,作势想要从假山上跳下来。眼看她要跳下来,原本只想远观的莫梓宸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快步走上前伸手抱住了即将落地的秦栩栩。
可谁知那丫头不识好歹,抓住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转身就跑。
那一口咬的极狠,以至于到现在莫梓宸的胳膊上还留着一个浅浅的月牙形的印记。
今日莫梓宸算是完全确认了那个丫头就是秦栩栩,可听着从她嘴里说出的形容词,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没记住他是谁也就算了,说他是侍卫也能忍了,可太监是个什么鬼!?
看着莫梓宸的黑脸,秦栩栩心觉不妙连忙向后退了两步,“陛下国事繁忙,臣妾先行告退。”
说完,就一溜烟的离开了宣室殿。
莫梓宸看着秦栩栩的背影抱起毛球微笑,“毛球,朕一定会咬回来的。”
回椒房殿的路上,秦栩栩脑子里灵光一闪,“抱琴,捎个信儿回去问问哥哥,他瞧上了哪家姑娘?”
“是。”
八月十七,庆亲王出城回封地,莫梓宸和秦栩栩在宣室殿前相送。
“臣在此拜别陛下,皇后娘娘。”
莫梓宸伸手虚扶了一把庆亲王,“大哥不必如此多礼,此去一路多多保重。”
莫梓奕起身抬头时眼睛快速瞟过莫梓宸身边的秦栩栩,抱拳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滞随即复原,“是。臣叩谢陛下。”
就在众人皆是专注的送别庆亲王时,谁也没注意到从宣室殿内发了疯一般窜出来的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