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着烫伤药?”纪老太太接过来,把芦荟撕平,敷在沈燕燕的伤口上,“不算太严重,这个也凑合了。”
“没事吧燕燕?”文叶烟问。
沈燕燕快疼死了,她在家里哪有机会受这种伤?都是为了文叶烟。想至此,她觉得自己付出了许多,忍不住索要回报,便可怜巴巴对文叶烟说:“叶烟哥我好痛哦,你看都起泡了。”
还不快哄哄我。
纪老太太说:“去把碗筷布上。”
文叶烟拍拍沈燕燕的肩,“乖乖坐着吧大小姐。”
说完便从橱柜里拿出四个人的餐具。
沈燕燕上不来又下不去,脸上臊热,低着头走去餐桌旁坐着了。
纪老太太回过头,那锅滚烫的汤已经被沈琏端起来了。
“孩子,快放下!”纪老太太紧张起来。
沈琏摇摇头,他用抹布隔着,沉重的砂锅在他手里稳稳当当,顺利地来到了餐桌。
一切就绪,准备开动。
纪老太太说:“沈琏,怎么坐那么远?夹得到菜吗?”
沈琏习惯性坐在了边缘位置,闻言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不知怎么接话。
“到文叶烟旁边去。”纪老太太又说。
沈琏“哦”了一声,来到了文叶烟身边。
“手能用筷子吗?”纪老太太问沈燕燕。
“能。”沈燕燕说。
“那就开饭,你们都随意。”纪老太太说。
纪老太太和文叶烟进食都很安静,祖孙俩外貌虽然不像,但那笔直的姿态和举手投足的内敛得体倒是如出一辙。
沈燕燕也十分矜持,入口的饭几乎可以按粒来算。
唯一显得不自然的就只有沈琏了。
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锅香喷喷的红烧肉,纪老太太的手艺很好,肉切得大块,每一块都油亮十足,发光一般。
在沈家荤菜是绝不会摆在他面前的,他可以做到眼不见心不动。可现在,沈琏总忍不住往上面瞟,筷子几度想伸出去。
好馋啊。
沈琏用力扒了一口白米饭。
“沈琏,菜不合胃口吗?”纪老太太问。
沈琏摇头,哪怕没尝过,他也知道这些菜一定很好吃。
“那怎么没见你夹菜吃?”纪老太太说,她夹了一筷子蒸肉饼放进沈琏的碗里,“多吃点,这顿饭就是为你做的。”
沈琏不可置信地眨了几下眼,“为我?”
“那可不,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文叶烟笑眯眯地说。
沈琏则是充满困惑,纪老太太给他的待遇和他过去的人生经历截然相反。
沈燕燕生怕沈琏木楞的性格会拉低纪老太太对他们的好感,打圆场道:“奶奶你别误会,你的手艺很好,只是沈琏这人不爱吃肉,爱吃素菜。”
沈琏:“……”
“肉是你们少年人成长发育必不可少的物质,不能挑食,否则长不高。”纪老太太说着,把自己的小餐碟挪给沈琏——里面垒着小山一样剥好的虾仁。
沈琏受宠若惊,看看虾仁,又看看纪老太太,最后还去看文叶烟,似乎向他寻求自己该如何是好的帮助。
“吃,多吃点儿。”文叶烟说,“我看你就是因为吃得少才这么小。姥姥,您敢信么,沈琏今年都十八了。”